翌日。
一大早,城北分局的公安们穿戴整齐,整齐划一的站在院子里。
从柑橘林挖掘的尸骸,已经被车陆陆续续运送回来。
六个尸坑,总共挖掘出七具尸骸,其中一尸两命。
除此之外,还有两具女性尸骸的身份是之前没有掌握到的,她们也是城南卫校的女生。
根据胡爱华的供述,她们分别在1992年的11月3日和1994年10月19日失踪,当天星期二,失踪者名字叫做徐巧珍,龚萍。
也就是说,在杨锦文他们的调查过程中,出现了一次错误的推断,胡爱华并不是在94年后,开始每半年绑走一位女性。
从一开始,他都是这么做的。
除了94年外出学习,对当地情况不熟悉,不具备作案条件,所以他停手了一年。
熬了一夜,温玲双眼通红,疲惫不堪,除了她之外,还有市局的技术队、城北的技术队,以及打下手的警务人员,一共三十几名。
当包裹着白布的一具具尸骸放在院子里时,上百名公安干警纷纷摘下了警帽。
温玲身上的白袍泥泞不堪,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她站在最前面,望着这七具尸骸,嘴里呢喃道:“带你们回来了。”
温玲擦了擦眼角,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这些尸骸会被马上带去法医室,进行鉴证。
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安南市近些年都没有发生过,从昨天开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
而且又涉及到安南电视台的摄影记者犯案,所以这会儿,公安宣传口、省电视台和一些纸媒新闻记者,都聚集在大门外,等待着进来采访。
城北分局的大门口,站了一排公安,维持着秩序。
等杨国昌的命令后,这些记者开始登记、发放证件,然后被允许入内。
这么大的案子,况且犯案人员已经被抓获,杨国昌和一些领导商量后,决定尽快如实报道。每年的失踪人口这么多,查也不好查,而且各辖区派出所也不怎么引起重视,不加以警戒的话,类似的刑事大案还会发生。
记者一进来,抬起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对着裹白布的尸骸,不断地拍照。
尸骸的面貌,是不允许他们拍摄的,最多就是拍一个场面。
温玲走到一边,站在杨锦文身边。
杨锦文关心道:“累了吧?老范给你们留了饭,去吃一点。”
温玲摇头:“吃不下,我一会儿回家,这两天休息。”
“休息一下也好,放松放松。”
“你呢?”温玲盯着他。
“我一会儿还有事儿。”
温玲点点头,又道:“对了……”
“什么?”
“没事儿。”温岭摇摇头,走向女警宿舍,准备洗个澡,回家睡一觉。
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蹲下身,脑袋埋进膝盖,呜鸣地哭了出来。
杨锦文走过去,看见她的双手指甲都裂开了,里面全是泥土。
温玲哭了好一阵子,然后站起身,揩了揩眼泪,笑道:“我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我爷爷遇到的案子,比这个更加惨烈。”
“行。”杨锦文点点头。
温玲缓缓的走向女警宿舍,没有再回头。
等她走上二楼,出现在台阶上的时候,杨锦文喊道:“温玲。”
她转过身来,眉眼疑惑。
“等这几天忙完了,跟我回一趟乡下,去见我爷爷奶奶,我带你去乡下钓鱼。”
听见这话,温玲用手指撩开鬓角的碎发,笑着点头:“好。”
上午十点。
何金波等人开着三辆车直奔堰边沟,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联防队的一辆卡车,卡车上放着十来把铁锹、十字镐等工具。
之所以去那么多人,不去不行啊,毕竟是挖人家祖坟,要是人带少了,和当地村民产生冲突,不被打回来?
不要小看九十年代这些村民,武德充沛,民风彪悍,稍微偏远一些的地区,两个村的村民打架,还能给你拉出一尊真理出来。
蒋扒拉和富云也来了,何金波因为昨天的事儿,把他俩叫到了自己的车上。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俩考虑好了没?到底来不来我们单位?”
蒋扒拉白了他一眼,没吱声,富云道:“老何,别叽叽歪歪了,你心思我清楚,不就是想把你们城北大队打造成,安南市最牛逼的刑警大队吗?
我和老蒋想清楚了,不来,我们去嘉兴分局,而且已经给老柴打好招呼了,就等着市局领导同意。”何金波眨了眨眼:“不是,为什么啊?柴涛这个龟孙答应你们什么了?”
蒋扒拉道:“我就直和你说吧,因为廖国华这事儿,我和老富就来不了,到哪儿都是工作,没差的。”“杨锦文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多少人想往上靠啊?靠上去就是功劳。
不说别的,你看看我这个刑警大队长怎么来的?老郑那个副大队长怎么来的?不都是靠他给我们连破好几个大案子,你们可想清楚了!我自己队里的人,都没给他们机会。”
说到杨锦文,蒋扒拉和富云都笑了起来。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