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有些纳闷,只好点点头:“谢谢。”
叫方明的检察官开车,杨锦文坐进后座,他以为何晴要坐副驾驶室,没想这个女人也坐进了后座,他只好向里面挪了挪屁股。
车开上大路,不再颠簸,何晴转过头,看向杨锦文:“你认识我吗?”
杨锦文笑了一下:“我该认识吗?”
听见这话,何晴跟着笑了笑:“小时候,你抢过我碗里的鸡腿,你记得不?”
“想起来了。”
杨锦文点头,注意到对方的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
单位明文规定,工作人员不能佩戴任何首饰的,但何晴却戴了。
何晴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伸出手给他瞧了瞧:“四年前,我结的婚。”
“恭喜。”
何晴叹了一口气,问道:“杨叔叔最近怎么样?”
“去深市创业了。”
“我知道,我妈给我说过。”
她说完这话就不再吱声了,杨锦文也找不到好的话题,所以就沉默了下来。
开车的方明问道:“杨锦文同志,把你送去哪里?”
何晴吩咐:“直接去城北分局。”
“行。”方明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车到了地方,杨锦文准备下车。
何晴道:“对了,你有空去看看我妈,上回你们杨局长说你要去,她念了你好久。”
听她这么说,杨锦文只好点头:“行,我明天一早就过去一趟。”
何晴笑道:“家里地址变了,你要去市大院,去之前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写个号码给你。”何晴给他写了一张纸条,杨锦文接过后,向开车的方明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挥手走进分局大门。方明一边把车开出去,一边问道:“何姐,什么情况啊?这人谁啊?”
何晴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我上初中那会儿,他在我家蹭了一个多月饭,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将来是我弟弟呢。”
方明把这话琢磨了好几遍,顿时明白过来,心中惊讶的不行。
张书记的干儿子?
这他妈的,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看这情况,张书记还对这小子的老爸念念不忘啊。
何晴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严肃道:“这事儿别乱讲啊。”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方明止不住点头,但架不住脑子里胡思乱想。
何晴和他老公结婚四年,一直没有小孩,而且何晴办公室的抽屉里常年放着药瓶,该不会是……如果是这样,杨锦文他老爸要是真的和张书记成了,杨锦文以后要是结婚,生的孩子,岂不是就是张书记唯一的孙子。
这他妈的……方明微微叹了一口气,人的命就是这样,运气太好,挡都挡不住。
另一头。
杨锦文倒是没多想,回到刑警队后,路过院子里的老帮菜都在盯着他。
“小杨,有人找你,陆局办公室呢,你赶紧去。”
“谁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去到二楼的时候,江建兵拽着他的胳膊:“陆局办公室,赶紧去,看你这一身,脏兮兮的,仪容仪表搞好一些。”
“不是,到底是谁啊?紧张兮兮的。”杨锦文问道。
江建兵抬了抬下巴:“你去吧,去看看。”
听他这么说,杨锦文心里很忐忑,去到陆少华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后,房门立即就被打开了。“进来。”陆少华招呼道。
杨锦文进去之后,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乡下汉子,坐在沙发边缘,他脸色黝黑,佝偻着脊背,双脚并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当看见杨锦文后,他站起身来,嘴唇紧抿。
饶是再苦再累,生活过的再艰难,这个乡下汉子也没有哭过,但这时,他哭的泣不成声。
杨锦文看着马树堂,眼神也有些微微动容。
“马叔。”
马树堂的妻子,赵彩英因为女儿的失踪,寻求无果,自知找不回来,最后选择了不归路。
女儿失踪,老婆也没了,家里就剩下马树堂一个人。
他本来是打算办完老婆的丧事,打算也跟着去了,不能自己一个人苟活。
却没想到,女儿竟然被找了回来。
他急匆匆地跑来城里,在医院看见女儿后,他整个人都被击垮了。
当得知是请他吃饭的那个年轻人,带头侦破的这一系列失踪案,找回自己的女儿。马树堂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里,要见一见他。
千言万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马树堂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声谢谢,但却莫名其妙问了这样一句话:“你知道我家住哪儿吗?”杨锦文点点头:“南湾县,马家河镇,三村六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