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三叔,,明天要上班呢。”
“哦。”汉子不再说话了。
翻过一座丘陵,就到家了,不过中间歇息了一会儿,长时间背那么重的东西,铁打的也熬不住。杨锦文爷爷叫杨斌,退休前是安南钢铁厂的老钳工,正儿八经的工人,奶奶也是厂子里的女工。所以两老在农村是没有田地的,之所以回农村生活,是舍不得祖屋荒废,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地方。前些年,“工人’这两个字是很值钱的,是搞建设的,工人和农村人的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人不知道,杨锦文一家人是知道的,爷爷奶奶在农村生活,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嫉恨。
人与人的差距,导致了情绪的滋生,羡慕你的,嫉妒你的,恨你的,什么人都有。
只要不是近亲,杨锦文爷奶就不爱和外人打交道。
杨锦文回到家,奶奶已经做好了饭菜,一桌子的菜肴。
杨斌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茅台,给孙儿满上,也给温玲满上。
对于杨锦文带回来这个女孩,老两口笑的合不拢嘴。
杨锦文摆手:“爷,我不喝,我一会儿还得开车回城里的,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温玲也摆手:“爷爷,我不太会喝酒的。”
“谁说喝酒不开车?从没听说过这个规矩,你难得回来看我,必须喝一杯。”
“好吧,就一小杯,我先说清楚,就一小杯。”
老爷子眉开眼笑。“行,就一杯。”
温玲道:“我不会喝,也只喝一杯。爷爷奶奶,我敬你们。”
老爷子点头,一仰头,把酒给干了。
他刚喝完,温玲就提起酒杯,给他满上,还一边道:“爷爷啊,你这是陈酿的茅台,不能这么快喝。醒酒的时间,起码要半个小时,最好是用紫砂壶来醒酒,喝的时候,在嘴里含八秒,您就能感觉到一股甜甜的蜜蜡的香味儿。”
老爷子听的一愣愣的,不断地眨眼,温玲点点头,给自己的酒杯倒满,提了一杯,八秒过后,她咂咂嘴:“您试试看。”
老爷子照做了,果然喝着不一样。
“这酒是小文他爸给我买的,我第一次喝,原来是这么喝的。”
“对喽!”温玲点头,又提了一杯:“爷,奶,祝你们身体健康。”
老爷子和奶奶笑着点头,和温玲碰了碰杯。
杨锦文皱眉,在旁边看傻了眼。
温玲撒起谎来,浑然天成,脸不红心不跳。
一顿饭吃下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一瓶茅台喝光,老爷子又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照样给干没了。这会儿,老爷子趴在桌子上东摇西歪,嘴里止不住地念叨着杨大川。
“小文,你爸的事儿,你上点心,你都这么大了,也该为你爸的后半辈子考虑,你得让他找个女的,把这婚结了,他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啊。”
杨锦文简直无语了,这一天天的,杨大川是不愿意再婚吗?连人家张书记都被他玩的团团转,用得着自己瞎操心\?
他起身向老爷子抱抱拳:“行,我知道了,您照顾好您自己,我过年再来看你们,奶,我们走了。”此时的温玲,脸不红心不跳,招呼道:“爷爷,下次咱们再喝,我给您带两瓶好酒。”
“呕……”老爷子把脑袋埋在桌子底下,一顿呕吐。
奶奶想送杨锦文,他道:“奶,您去照顾老爷子,别送了。”
奶奶挥了挥手,杨锦文和温玲坐上车,准备回城。
车的后备箱,已经被奶奶提前塞满了东西,虽然他们在农村没田可种,但可以开辟荒地,种些蔬菜,养一些鸡鸭。
河里那两只调戏杨锦文的鸭子,就是自己家的。
杨锦文把车开出去,这台车不是他的,是温玲找自己老爸借来的,银白色的富康。
穿过长长的隧道,便是阳康县,再往前就是城北的管辖范围。
杨锦文开车进隧道,夏日的余晖被甩在了车后。
温玲坐在副驾驶室,打开了车载收音机,舒缓的音乐声在车里响起。
杨锦文感觉,这个夏天好漫长,就像过了一辈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