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生的孩子多了之后,孕育生命的地方不会有所不同。
于是他们知道了马尔的母亲,因为她只有马尔这一个孩子。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用了一个生了七个孩子的游女,以及一个还没生孩子的少女。
马尔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但他怎么能反抗那些人呢,所以他只能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马尔的母亲。马尔的母亲很恐惧,很害怕,但同样的,也没有办法反抗,甚至于连逃走都不能。
他们的邻居可都盯着在呢,他们敢逃跑的话,被这些邻居抓住了,献给那两人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赏赐。
于是马尔的母亲最后让马尔的父亲主动去和那些人接触,并且将自己献给他们,以此来表示自己对那些乡绅的顺从,而且说不定还能因此和那些乡绅搭上关系,这样马尔的父亲之后就不用住在这个碎石头堆成的房子里了。
他能够过得更体面,更有地位,而那之后,马尔也不用和他们两个现在一样的,只能做一个平民,而是有机会得到那些乡绅的看重,成为有地位的人。
马尔的母亲是如此的相信马尔的父亲,认为他不会浪费她的牺牲。
而他们两个是如此相信自己的孩子,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的优秀。
于是,即使再恐惧,再痛苦,两人依然做出了这种内心极为痛苦,但是能最大化价值的决定。在这个游戏里,无数次尝试另外的选择的马尔,最终发现,这个决定居然是最为理智的。
看啊,只是死了一个人,但他们两个都得以存活,而且马尔之后的生活一样,真的就像自己母亲所说的,他们这两个活下来的人确实是生活得更好了,得到了更大的利益。
纯粹的理智的以价值的形式来思考,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人命而已,在之后的,马尔的父亲为那些乡绅服务的时候,只是一次跑商所得到的赏赐,就能够买下十个人了。
但是马尔他无法接受,他也不愿意接受,然而即使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也无法改变。
即使是他已经做到了,记清楚这些人的每一个脚步,每一个转头,并且借助这种看到未来的行为轨迹以他一个小孩子的身体,杀死这一群人之后,最终也只会被管理这个村庄的海耶斯家族给残忍的杀死。甚至于理由也并不是为那些死掉的人复仇,只是因为他们反抗了,没有按照海耶斯家族规定的方式生活,所以海耶斯家族的人就要将他们杀死。
他们一家三个人被绑在村庄中央支撑起来的行刑台上,四肢被拉开绑着,然后由海耶斯家的屠夫,用屠宰野兽的方式,将他们的身体一点点肢解。
他们的手法很熟练,熟练到让他们一家三个感受到最为深刻的痛苦之后,才死亡。
马尔感到了绝望,那纯粹的绝望,那犹如出生起就在牢笼里的绝望。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所信仰的主是如此的伟大,自己所任职的圣堂教会,所做下的事情是如此伟大。
于是,这一次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虔诚的向主祈祷。
透入房子的,像是一道线隔开了他和父母的光缓缓扩大,将这间小的房间照亮,他也终于看到了,被分割在暗处的,自己的父母的脸上的表情了。
那是自豪的笑容,他们在看着自己,像是在说,看那,我的孩子,我的骄傲,是做下了如此伟大的事情身体抽搐了一下,马尔猛的睁开双眼,他感觉到身体虚弱。
抬头看着天空,头顶依然是暗沉的云层。
视线看向黑色泥沼的方向,似乎以这黑色泥沼为分割线,在那边能看到散发着光芒的金星。马尔根据金星的位置判断出了现在应当是白天的九点左右。
然后摸了摸肚子,感党饥饿的程度,自己应当是在那个地方呆了一天半。
马尔眼神有些恍惚,像是还没有从那个地方回过神来一样,呆坐在圣座下,眼前依然是一群躺在地上,身体偶尔抽搐一下的战士们。
马尔虽然不清楚他们梦到了什么,但只是想想,应当和自己梦到的是一类的事情吧。
马尔突然笑了下,仔细想想,能有遗憾或是痛苦的,也只有在圣堂教会之前,旧式做派的那些人的事情了吧。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连生活都是被安排好的。
马尔回头看了眼十字,在十字架上站着一个白鸽,正呆呆的看着他。
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
白鸽跳了下来,停在马尔的手指上。
取下白鸽脚下绑着的信件。
“将十字架和圣座摆在边界,然后带着他们回家吧。’
很是简短的两句话,但马尔看着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收起信件,放飞白鸽,马尔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这些人,拿出自己的圣典,忍受着饥饿,念诵上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