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兴奋来的。
桃枝一手拿走茶杯,另一手将他两手的食指一并攥住,像是把人铐住了似的。
他指腹粗粝的薄茧磨在她掌心里,带来一片异样的酥麻。
难道这就是人长得俊,连手指都能叫人涟漪波荡吗?
桃枝忍不住敛目,唇角却是笑意更深。
“无妨,不过一盏茶而已。”她将茶杯放到桌案上,起身牵着褚钰迈动脚步,“随本宫来。”
桃枝感觉到掌心中的手指一路上来来回回僵硬放松好几次。
是那般极力想要放松下来,又本能绷紧的矛盾感。
她走在前面,回头朝褚钰看去。
只可惜他被蒙着眼,否则他此时的眼神应当也很值得品鉴吧。
桃枝心里偷笑,这还是她为公主办此事以来,头一次体会到男人的乐趣。
不过桃枝还是在盘算着,今日脑海中的灵感实在太多,得赶紧走完接下来的流程,节约出的时间能让她待会多写几篇。
行至帷幔交错的床榻前,桃枝停下脚步,也松了手:“本宫乏了,伺候本宫就寝吧。”
褚钰身形一僵,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被蒙着眼也不知他是何神情。
桃枝上一次召人侍寝,那人眼神或娇或媚地上前来替她宽衣,手还没碰到,浑身上下就已是写满“我来爬床啦”。
让桃枝当即想把他眼睛蒙上,又怕他以为她在玩情趣。
最后摆出了公主的威仪,寻了个无关紧要的由头把人遣退,让桃枝一直忧心着下一次侍寝。
眼下……
等等,情趣?
桃枝抬眸,看见褚钰紧绷的手背隐约可见青筋鼓动,他抬手朝她身前探来,动作缓慢,好似在辨别方位。
“这儿。”桃枝又抓住了他的手,引他大掌探向她的衣襟。
褚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捻住了桃枝外衫的衣襟。
桃枝看着他的喉结,自己竟也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
要命。
褚钰的动作毫不僭越,甚至有些僵硬,她却因灵感太多,脑子里都快被香艳的画面淹没了。
外衫褪下,轻薄的寝衣透出桃枝身体散发的热意。
脱下的外衫被褚钰缓慢放置一旁,他伸手将手臂递到桃枝面前的动作更慢了几分。
桃枝眸光一颤,搭着他的手臂动身上榻。
手指忍不住蜷缩着轻捏了一下。
好结实。
他全身都是这么硬朗的吗?
桃枝缓了一瞬呼吸,到底还是松了手。
男色诱人,但更激烈的接触定会让开篇的灵感被打乱的。
桃枝经受住了诱惑,趁他看不见,任由小脸通红着道:“你今日初到,先适应一下,夜里不必值守,退下吧,让福全带你去你往后的寝屋。”
褚钰微微侧头,面向的正是桃枝开口传来声音的方向。
退下?
这是……结束了?
华丽的床榻边银铃轻响。
有太监入内,到褚钰面前躬身:“褚侍卫,请随奴才来。”
桃枝身形掩在帷幔中,耳边却是清晰地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直至寝殿的房门开合,屋内完全安静了下来。
桃枝噌的一下坐起身,迅速下榻,踩着绣鞋便绕到了床榻后的矮柜前。
柜子里放着的是桃枝藏在此处的宫女服。
自是她为了趁夜离开寝殿所备。
桃枝一刻也等不及了,快速换上宫女服,将一头青丝简单地挽了个髻,就熟门熟路地溜出了寝殿。
她避开巡夜的宫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月华宫后苑一处偏僻废弃的耳房。
此处是她秘密撰写风月册的地方。
耳房虽是狭小,但封闭严实,因着没有窗户,烛光不会透向外面。
桃枝点燃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她迫不及待地铺开纸笔。
文思如同泉涌,一行行带着旖旎与拉扯的文字飞快流淌而出。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冷面侍卫:公主轻点撩》的开篇,便在她笔下渐渐成形。
桃枝一边想着褚钰方才的种种反应,一边加以自己的幻想。
不知又过了多久,第三篇的最后一个字落定。
桃枝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合上册子,心满意足地熄灭了油灯。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耳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准备溜回寝殿。
刚踏出耳房,突有一声异响划破深夜的沉寂。
桃枝当即绷紧身子,警惕地朝声音的源头看去。
不远处的假山晃动一片阴影。
像是有人经过。
是谁?
巡夜的侍卫?还是值夜的宫女?
桃枝屏住呼吸,赶紧猫着身子躲在灌木丛后。
她在此已经秘密撰写风月册两年之久了。
正因此处隐秘,废弃的耳房连白日都少有人来,夜里更是无人巡视此处,她以往从未遭任何人撞见过。
桃枝紧张得攥紧了自己的衣裙,难道真是久走夜路必闯鬼吗?
黑暗中,一片死寂。
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方才的异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