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下将床榻收拾干净了。
燕嬷嬷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宫女们退了出去,只留翠岚伺候。
桃枝侧身靠在美人榻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褚钰那双燃着幽火的眸子。
脸颊的热度刚褪下去一点,一想起那个梦,好像又要有复燃的趋势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殿下,赵公子求见。”
桃枝一愣,赶紧坐起身来:“让他进来吧。”
赵璟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参见殿下。” 他语气带着关切,“听闻您晨起不适,可好些了?”
“无妨,只是……有些燥热而已。” 桃枝含糊地应着,又转而告诉他,“这里没别人,翠岚是自己人,你不必如此拘谨。”
赵璟闻言,当即直了身:“你早说啊。”
桃枝:“……你找我何事?”
赵璟很快又正色起来:“我这两日私下查了查那个褚钰。”
不等桃枝开口,他继续道:“他乃中江人士,原是出身贵族,如今家道中落,父亲好赌,母亲……”
“等等,等等,这些我都知道了。”桃枝打断他,“你查他做什么?”
“当然要查!你日日宠幸于他,我总得将他底细摸清楚,否则如何能放心。”
桃枝惊愣反驳:“什么宠幸,哪有日日,就……三次而已。”
赵璟挑了挑眉:“半月三次,以往殿下身边,也就只有我才有这份殊荣呢,而他才刚来。”
桃枝顿时有些心虚。
总不能说召见他是为了扒光了当素材写风月册吧。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那是因为……是燕嬷嬷让我纳新的。”
赵璟似乎也没指望她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轻哼了一声:“你宠幸便宠幸吧,最好待殿下回来时,你把他一并带走,我看他那狐媚样,就不适合留在殿下身边。”
狐媚……样?
褚钰?
桃枝眨了眨眼。
好吧,他的确挺勾人的,她今晨都流鼻血了。
桃枝看向赵璟:“你也觉得他很俊,所以有危机感了?”
“怎么可能!” 赵璟瞬间炸毛,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我是殿下唯一的小狗,殿下除了我,不会喜欢别的任何人,我也会为殿下守身如玉,我们情比金坚,恩爱非常,我们……”
桃枝听得目瞪口呆,赵璟却是自己止了声。
他脸颊泛起一层薄红,不自然地清了清嗓:“总之,你若真喜欢他,待殿下回来,你便求殿下赏赐把他给你,殿下才不需要这种狐……殿下定会应允的,我也会帮你说话的!”
桃枝看着他逐渐红透的耳根,不由觉得好笑。
这不还是有危机感吗?
不过,喜欢褚钰……
她有喜欢褚钰吗?
*
夜色如墨,月华宫书房内烛火摇曳。
桃枝伏在宽大的书案前,笔尖悬在纸页上,墨迹未干。
她笔下正写到话本中的公主又一次召见了那个冷面侍卫,指尖在他紧绷的肌理上游走,撩拨得他呼吸紊乱,却又偏偏点到即止,只留下满室暧昧与难耐的渴望。
桃枝又是三日未曾召见褚钰。
是因笔下剧情连贯,暂不需要见他,可又因脑海中每日都会浮现他的模样,想象与他有关的故事,便像是仍然日日与他相见了一般。
桃枝顿笔,杏眼里映着跳动的烛光,笔杆抵着小巧的下巴,微微偏头。
她喜欢他吗?
又在想这个问题了。
桃枝下意识地点点头。
褚钰是她的摇钱树啊。
面貌俊朗,身材精悍,又能带来滚滚财源,怎会不喜欢呢。
桃枝抿嘴偷笑了一下,一丝灵光乍现。
她重新蘸墨,笔走龙蛇,酣畅淋漓地往下续写。
【玉指纤纤,如蝶戏花丛,却又只在那的饱满挺拔的胸膛,块垒分明的腰腹流连徘徊,任他气息渐沉,肌理紧绷如弦,颤如困兽,亦只作不见,此乃“放置”之乐也。】
桃枝满意地搁下笔,自己又来回欣赏了一番,便将这本墨香犹存的册子小心合拢,放到了书案下的抽屉里。
明日,便让赵璟替她送出宫去。
这回可不会再说清汤寡水了吧。
桃枝熄灭了烛灯,领着守在书房外的一众宫女和太监朝着寝殿离开了。
夜风拂过树梢,枝叶发出细微的沙响。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自暗处现身。
褚钰在书房外蛰伏已久,确认四周彻底归于寂静,方才悄然地撬开窗栓,翻身而入。
这三日,他未曾停止探查。
永宁公主几乎每日都会前往书房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但再未去过后苑耳室。
若要断定那日出现在后苑耳房的宫女正是永宁公主乔装,自可解释她如今搬空了耳房,便将阵地转移到了书房。
可其中仍有古怪,身为公主,起初又为何要前往偏僻的后苑,在那封闭的耳房中憋屈自己,岂不打从一开始就在这书房当中。
以及那双不似公主的娇贵的手,和他打探到月华宫中宫女太监之间的一些微妙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