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冷淡地对她讲:“吴娟,你发错了,发到我们的小群里了。”
这条立马就撤回了,然后紧跟着吴娟张皇失措地道歉声从门外传来:“……对不起,我发给娜娜的。”
潘晓亮冷哼一声:“知道你俩天天犯花痴。”
“你就说帅不帅,”吴娟这会儿倒是掷地有声,“我和娜娜一起追,不行吗!”
潘晓亮冷笑:“吹吧,真让你俩上,你俩真敢吗?哪次不是看见他就先把自己当虾煮了一遍,脸都红得没法看。吴娟,你要真敢上去大胆表白,我都敬你是个女人。”
吴娟恼羞成怒说:“潘晓亮,你是不是等着看我笑话呢,巴不得等着我被拒绝!”
潘晓亮讥讽瞥她一眼:“你也知道他会拒绝。”
吴娟这才老实说:“本来是真想试试的,但看完这个视频我不敢了,驾驭不住,我和你一样,我有潮男恐惧症。”
话是这么讲的,吴娟晚上下班回家又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孙泰禾分享给她的这个斗舞视频,越看越上头,越看越觉得俞津杨这样的男人似乎真要成她的理想型,于是她发微信问孙泰禾:「你觉得我追到俞津杨的概率是几?」
孙泰禾这会儿恰巧和俞津杨在一起。两人在朋友开的一家街舞培训中心蹭舞蹈室,顺便偶尔带带学生,年纪都很小,基本上都是俞津杨小时候刚学popp的那个年纪,现在的少儿组比赛也很多,舞蹈室里还有个小网红,在社交平台上的粉丝量比小画城这些猿人网红都多。俞津杨教了他一下午的地板动作,刚休息十分钟。
俞津杨盘腿坐在地上和小孩在闲聊,确切讲是小网红在和他抱怨,小网红还有点傲娇,他说他最喜欢的bbo前辈就是美国的老泰山了,他的招牌动作国内目前没人能复刻,丰潭这些break老师都太菜了,没一个能打的,他觉得他的天赋应该跟更好的老师学习。
而且他一点儿都不喜欢break,他其实更喜欢popp,他觉得break像杂技和体操的结合,每天膝盖都是淤青的,干脆让老妈送他进马戏团得了。
俞津杨说他以前十几岁刚学break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那时候肘关节和膝关节每天都青的,一直不明白这个舞种为什么要一直和地板较劲,觉得特别莫名其妙,别得舞种都是各种帅帅的动作,一到break就变成了各种挑战人类极限的动作。
“后来呢?你就爱上了?”小孩两手撑着身后,躺在地上大喘气,还老气横秋地对他点评道,“其实哥你跳得挺好的。”
俞津杨低头看他扯了下嘴角,只回答了他前面的问题,但准确来说不是爱,确切来说,是在芝加哥那几年才让他明白这个舞种诞生的意义。小孩不理解太正常了,他一开始也不理解,有些精神不是一出生就有的,他第一次在芝加哥地下舞团和人battle的时候也茫然和放不开,在一次次对方的种族挑衅中他才明白,为什么贫民窟会诞生这项舞种,为什么他们要和一片水泥地较劲,为什么要用疼痛证明存在。
俞津杨没讲这么多,只朝着训练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练。小孩也察觉到了这位哥今天心情不佳,很干脆地站起来,还不忘拽着张脸跟他回头酷酷地说:“哥,我是给你面子。”
俞津杨:“……”
说实话,孙泰禾都能想象到这小孩长大后的样子了,但他也没兴趣给人当爹,于是把手机塞旁边的人怀里说:“你自己回吧,这事儿我真没辙。”
“什么?”俞津杨茫然地拿过看了眼。
“……”彻底沉默了。
空气甚至凝固了半分钟。他有些没好气地把手机重重拍回孙泰禾的胸口:“你又把那个视频到处发是吧?你自己捅得篓子自己解决。你不是挺能拒绝的么?怎么到吴娟这就塞我手里了?”
“靠。”孙泰禾骂了句,手忙脚乱地接回手机说,“那性质不一样,吴娟不是李映桥同事吗?我要说太狠,把人弄崩溃了,万一这盆脏水泼到你身上,李映桥那边该怎么想你?”
“随便她怎么想。”他说。
这话是真的硬,孙泰禾从没见过如此又冷又硬的俞津杨,和人battle的时候,他还是收放自如的,甚至能从他行云流水的地板动作里看出他对break的热爱和执着,而他也只用身体对话,没有其他bbo选手那种过分夸张的挑衅动作,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于是孙泰禾给吴娟回了个零。正要把手机揣回兜里时听见这话瞬间就僵住了,他猛地想起昨晚讲的胡话,眼睛左右滚了两下,最后看他说:“等会儿,你俩不会真闹崩了吧?我昨晚逗你的……再说你俩那氛围,天王老子来了也挤不进去。”
“他就是丰潭的天王老子,这事儿也逃不了我们要改刑事诉讼。津杨已经跟法院那边申请重新交由公安机关审理,因为之前没有这份人体损伤鉴定,警方那边没办法立刑事案,现在这份证明好不容易下来了,我看完了全部资料,我和津杨都觉得该打刑事诉讼,俞叔,当然如果您信得过张总那边的律师团队我不介意和他们一起的。”
谭韭这边和俞人杰挂断后,转头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又蹙眉立马给俞津杨拨去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