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百姓看到他们,比他们还怕被劫掠,跑的飞快。
至于说劫匪……
这日,六人途径一山区,本是快马奔过,突然前方带队的队长察觉出不对,喊停了众人。
一旁的岩石后立刻出来几人,俱都是男子,身形不算高大,脸上也没多少肉,穿着倒是比普通百姓好一些,还有带皮毛的衣服,只脚下的鞋依旧是草鞋。
狭路相逢,竟是他们面上还要更着急恐慌一些。
“诸位!误会!是误会!我等这便解开绳子!”
为首男子一边高声喊着,一边快速招呼其他人解开拴在路上的绳子。
有人动作慢了,还要被他呵骂几句。
小钱与小何都是新人,安静的跟在前辈们后面,并没有说话,直到绳子解开,马匹得以继续前进,跑过了一段路之后,小钱才开口问:
“队长,那是绊马索吧?他们是劫匪?”
绊马索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绊倒马匹的,通过木桩将绳索固定,马儿路过,就会触发装置,绳索会突然收紧,将马匹绊倒。
小钱在书上学过,但现实中,还是头一次见。
队长答道:“是,这种绊马索装置简单,经验丰富的,远远也能瞧出来。”
“他们是因为我们发现了这绊马索,才放我们过去吗?”
队长笑着摇头,眼底有一丝骄傲:“不,他们是因为这个。”
她指向自己身后背着的旗帜。
上书一个“柳”字,正是柳州旗。
“只是……”
队长蹙眉,望了眼身后:“来时,还没有这般多的劫匪,回时,竟多了不少。”
“看来外面人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她心底默默记下,打算回到柳州后,向上司报告这一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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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那劫匪头子探头探脑,见六人骑马走远了,才重重松了口气。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子头一次出来打劫,先是紧张,现在是茫然。
“三哥,你刚刚为什么那样?”
“看着好怂,你为何要怕区区六人,还那副样子。”
他叫三哥,倒不是叫的劫匪排序,而是这劫匪头子,是他真三堂哥。
这劫匪头子是本地人,但前几年在澄南混,后来听闻换了地方,又在岩口混,也是十分威风的,经常往家里送钱送米粮。
今年匆促归家来,像是外面遇了事回家躲难的,但官府也一直没上门来,家里人也就放心了。
结果谁料到,三哥回来官府没上门,粮食丰收了,官府倒是上门了。
如今家里粮食被官府搜了去,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归家的三哥才说了实话。
原来以前他在隔壁岩口,是当劫匪去了,上头的大哥死了,他便归家来,想要安心种田。
如今全村人都活不下去了,这人便要重操旧业,带着亲族兄弟们,出来打劫。
跟没血缘关系的人打劫,和与亲族一同打劫还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此刻,如此严肃的打劫失败现场,还要被一直问问问。
劫匪头子瞪他一眼:“哪样?”
“就是你笑的脸上恨不得开花那样,为何要那般客气,他们虽没中计,但我们十几个人呢,怎么也能抢下来一些东西。”
“狗屁!”
这堂弟头上立刻挨了一下,然后是劫匪头子大骂的声音:
“你瞎吗?!没看见那个人背后背着的旗?!那是柳州旗!”
堂弟不明白,他一辈子待在村里,知道柳州,还是因为村中货郎卖货的时候曾经提过:
“柳州,柳州旗怎么了?柳州不是在北地吗?离我们这里远着呢。”
劫匪头子冷笑:“叫你平日里多听一听外间大事,你就是不听,今日若不是我在,你们几个就等着和一家老小一块去死吧!”
“那柳州的州牧,出了名的不记仇,有仇不等明年,当天就要报,方才那六人,若是我们能将他们都留下也就罢了,若是逃出去一个,报了信,柳州那边就是把山挖空了,也会把我们一个个找出来!”
堂弟不太相信的样子:“三哥,你别唬我,柳州是北方,我们这里是南方,他们如何过得来?”
劫匪头子阴沉着脸:“你说,岩口与我们这里,远不远?”
堂弟想了想:“也不算太远,三哥你之前不是说,赶路的话,差不多五日也就到了。”
劫匪头子面无表情:“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何从澄南换到了岩口生活吗?我之前在澄南卖货,结果遭了掠劫,险些小命要完,还好我生的个高,那强盗头子觉得我是个人才,让我拜了老大,与他一同打劫,后来有一日,那老大劫到了柳州的商队。”
堂弟茫然脸:“然后呢?”
劫匪头子呵呵:“然后老大就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那日拉肚子,逃过一劫。”
堂弟睁大眼:“是柳州人干的,那么远都能赶去?”
“你不知晓,听闻柳州有个州牧,眼里揉不得半分沙子,那些商队都受她庇佑,若是在外遇到了什么难事,找她,必定会解决。”
“那日,我正在拉肚子,突然听得前头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