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她就因车祸意外过世了,不是吗?
“真可惜。”苏雁微笑,“车祸的话,内脏不知生生摔碎多少。明明如日中天,她却像流星一”苏梨肉眼可见,顾慕飞的脸色紧接刷白。
仿佛故意,苏雁这话说得非常慢。咬文嚼字,她既直白残忍,尾韵更像非要流星坠地:
“本来……她还更可以大有作为的。”
苏雁一停,像突然想起什么,又笑道:“你刚才说,你曾是她的一名学生?”
抿紧竟乍然苍白的双唇,顾慕飞不回答。
而紧贴着粗瓷茶盏,忽然,苏雁的嘴角挂上意味深长的浅笑:
“大师授业。真难得啊。”
耳听苏雁不急不慢,悠然答话,此时,顾慕飞却硬逼着血色回涌面庞,他语气压紧眉心:
“我的意思并不是……”
“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是否私交顾芳染顾小姐,”冷淡而刻意客气,苏雁直接打断,“恐怕你想多了。”
语气仍平和温柔,此时,苏雁却拿出密不透风的坚决。她放下茶盏,当即转向客厅里最远端的苏梨:“小梨。”她这一声唤,近乎刻薄。
“嗯?啊。”听到顾慕飞与母亲的对话急转直下,转瞬剑拔弩张,苏梨本在旁默默留心。
她生怕错过一个字。
此时听到母亲呼唤,苏梨几乎吓出冷汗,当即坐正,像等候吩咐:“妈……?
“我今天上完课,实在乏得很。你送同学出门吧。”
不等苏梨应声,苏雁又当即转回另一边的顾慕飞。
她心里已经有了更完整的通盘计划。但唇上,她依旧维持着无害的柔和微笑:
“你们交往,我阻止也没用。但若我狠心对苏梨,严母慈儿,你别见怪。有空,随时欢迎来坐。”说罢,不等任何人反应,苏雁坚定地手扶座褥,果断抽身般从仿明宝座上起身。
倒吸一口气,苏梨刚想追住母亲的身影迈出客厅,可就在穿过拱门的刹那,母亲昂起的脸上慈和当即消散。苏雁全无表情,像面具。
苏梨倒退一步。
苏雁双目干瘪。幽魂一般,她双手乍然爪子般拱起,长裙丝滑擦地,回归黑暗……
刀割般幻痛,苏梨猛地攥紧自己的左手腕,绷带之下,只有她知道那里条条闪亮的刀疤明显。她完了。
苏梨像丝线颓然跌坐,将她最不愿面对的自己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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