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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今日有约。不幸,这座城里,我还算是个人物。若我迟迟不到,会怎样呢?唐先生,听我奉劝:做事要留余地。”
唐权咬牙:狼子野心!
“不幸,还算是个人物”?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
深海般嗓音幽幽,但字字清晰,唐权低声开口:
“没想到。我没能护芳染周全,她还留给我这样一个好儿子。难怪十几年来,顾知需这老朽严防死守。“但若只留给靡靡资本家当继承人,只怕芳染也会伤心吧?”
说到此处,唐权垂眸,竟若有所思。
这话,他也不算十足做假。
当年他得知芳染因他被害,顾家老朽一手作梗,他连芳染尸身最后的温存都没能触摸到。
即使他雷霆盛怒,囚禁半盲的苏雁,屠戮所有牵连之人为芳染血祭,他倒确实没想一走了之。他从来不要孩子,从来不喜欢孩子;但芳染想要,芳染喜欢。
芳染身后,留下的本应是两枚千足金的筹码,两枚开启顾家无尽金山的金钥匙。谁知,顾家竞先干脆翻脸,不认人呢?
在闵州,他唐权想做掉谁,从来只需手指一抹。四大家族却在例外。
而他,最讨厌例外。
嘴角狞然,唐权挥手。两边男人整齐划一把手枪藏起,如刚才全然无事。
伞下,唐权语气淡淡:“往事已矣。不如,你我父子今日联手,鲸吞盛顾两家。
“想必,你也对财阀把持的闵州……”
双眸阴鸷,唐权直照进顾慕飞寡情的眼底:“厌倦了吧?”
尽管动机背道而驰,唐权这一问,却一语直中顾慕飞的半边私心。
“然后呢?”顾慕飞不为所动,“再除掉我?”
伞下,不能更畅然,唐权却开怀大笑:“多心。自然父子江山。”
雨中的顾慕飞却冷哼:“唐先生还是请回吧。您和我不一样。您不宜曝光太久。”
说罢,顾慕飞手腕一转,瞬间刀花,旁人根本看不清。他居然把顶住Butcher咽喉的弹簧刀收起,干净入袖。
“另外,请您管好豢养的狗。不要再咬错人。”
他目光傲然不屑,横扫唐权身后两位黑衣杀手,以及正不知所措、血痕新鲜的Butcher。顾慕飞手指轻碰唇尖:“唐先生,行多必失。”
就只右手抬起这一转,他无名指上匆匆一掠。浆果形状的红宝石太过独特,在白金黑珐琅的枝叶簇拥里,绝不可能认错。
一瞬,唐权眼角一紧。这枚戒指……
啧。臭小鬼。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先生。我也有忠告。”
黑衣的两人押着Butcher悻悻离开。唐权领头走出几步。突然,他却回头。游刃有余,他嘴角上挑。悠悠然,唐权只留下两个字:
“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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