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
距离萧家约莫十里地的听雨轩内。
微风吹拂间,挂在屋檐下的风铃轻轻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相比下雨时,此刻院内的声音倒也不那么嘈杂。
只是,陈云帆显然不用再受这些丝竹之音的折磨了。
自从崔家几人来了以后,便住进了听雨轩的后院。
他只得和春莹几人去中院居住。
陈云帆虽然有些无奈,但也谨记礼法教导,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
免得他母亲崔钰得知后,以为他欺负崔清梧。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没办法睡个懒觉。
这时,春莹见东方露出鱼肚白,犹豫片刻,走进厢房里推了推熟睡的陈云帆。
“公子,公子,醒一醒。”
“啊?”
陈云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春莹后,翻过身继续睡下,嘴里嘟囔道:
“本公子昨日跑了几个地方征缴夏收粮税,腿都快跑断了。”
“你行行好,让我睡个安稳觉吧。”
“公子,出事了。”
见春莹语气郑重,陈云帆无奈爬起来。
他挠了挠披散着的长发,打了个哈欠问:“说吧,出什么事了?”
“刚刚宁雨来报,昨晚他看到崔小姐被丫鬟背回来,看那样子像是受了伤。”
陈云帆哈欠没打完,怔怔地看着她:“当真?”
春莹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哪知陈云帆竞是笑了起来,“太好了!”
“前日本公子刚被她瞧了笑话,正心烦呢,刚好这次本公子也去瞧她笑话。”
春莹:..…….…”
尽管她跟着陈云帆有些年头,但到得现在,她仍旧摸不准陈云帆的脾性。
一如他对待逸少爷,一如他对有着婚约的崔小姐。
正当她想着这些时,陈云帆已经套上长衫,鞋子都不穿上,只当成拖鞋似的踩着就往屋外走。“别愣着了,赶紧随本公子过去瞧瞧。”
“耽搁了本公子看戏,小心家法伺候。”
“哎,这就来……”
陈云帆带着春莹兴冲冲的直奔后院。
一边走,他一边擦着眼角,嘟囔着困困困。
春莹无奈,低声说:“公子,您武道………”
陈云帆脚下一顿,没好气的哼了哼:“装得太久,我都忘了自己有修为的事了。”
说着,他体内真元流转一圈,瞬间神清气爽。
整个人眉飞色舞起来。
然后他便加快脚步,直奔后院。
只是两人刚来到门廊处,没等进去,就被守在门口的丫鬟拦住。
“云帆公子,小姐还没梳洗打扮,您不便进去。”
陈云帆左右瞧了瞧,不禁一乐。
他指着脚下道:“你看清楚,这里是听雨轩,是本公子的宅子。”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便又横移脚步,拦在他身前,行礼道:
“公子见谅,小姐此刻不便见客。”
陈云帆嘴角微动,也不废话,直言道:“听说你家小姐受伤了,我过来瞧瞧。”
“受伤?”
“云帆公子,您听谁说的?我家小姐刚刚睡醒,并未受伤啊。”
“没有?”
陈云帆狐疑地看向春莹,见她微微摇头,明白过来。
崔清梧这是担心被他看笑话,已经装起来了啊?
“既如此,你们速去通报吧,就说本公子嗯……请她一同吃早饭。”
两名丫鬟闻言犹豫片刻,方才有一人应承下来,转身小跑着去厢房那边。
没过多久,她回来后,行礼道:“云帆公子,小姐有请。”
陈云帆微微挑眉,心说那崔清梧没受伤?
不过转念一想。
春莹跟他多年,从未说过谎话,应是不会骗他。
陈云帆想着,手背在身后,“前面带路。”
春莹却是没有跟进去,看着走远是几人,心中不免也有疑惑。
想了想,她便召来宁雨。
“昨夜里,崔小姐当真是被人背回来的?”
“千真万确。”
宁雨顿了顿,补充道:“我还看到她身上的血迹。”
春莹不疑有他,嘀咕道:“那她此刻让公子进去,不怕露馅?”
正当两人疑惑时。
陈云帆已经来到那间原本属于他的厢房内,一眼便瞧见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崔清梧。
陈云帆微微愣神,上下打量着她。
尽管此刻的崔清梧黑亮长发有些散乱,脸色似乎因为没休息好,显得有些憔悴苍白。
但她看上去倒的的确确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扫视一圈,陈云帆注意到桌上的一只空碗,鼻子微微抽动,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这时,崔清梧由环儿梳拢好长发,凤钗别好,起身看向他笑着问:
“云帆今日这么早起来?”
陈云帆笑着点头:“听说你受伤了,我过来瞧瞧。”
“好些了吗?”
崔清梧笑容一怔,眼角扫见桌上的空碗,明白过来。
不待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