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知道她病情不见好转缘由。”
他略一停顿,语气转为严肃:“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这怎么好得了?”
娟儿闻言,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气息平缓脸色好了许多的萧婉儿,连忙欠身行礼:
“姑爷见谅,娟儿不知会这样,娟儿……”
陈逸哼了一声,绕过她吩咐道:“别说没用的,赶紧给大姐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
“是,是,娟儿这就给大小姐换衣。”
待听到身后传来关门声,板着脸的陈逸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我脑子转得快。”
“不然一个不好,估摸着我就得背上一个玷污大姨子的罪名。”
“要是做了,这罪名我背就背了。”
“关键我什么都没干啊。”
陈逸想着回头看了一眼,便坐到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翠儿抓药回来。
总归萧婉儿平安无事就好。
至于以后……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午时之后,酷暑的阳光洒落,佳兴苑内蝉鸣声不绝于耳。
绿树成荫的院子就这点儿不好。
白天晚上都有,如果不关上窗子,有时候响得能吵醒熟睡的人。
萧婉儿便就被这蝉鸣声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海里的意识告诉她是在房间里。
她转了个身,左手撑起来身子,接着换右手撑在床榻上打量周围。
略有脱水的身体让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我,这是怎么了?”
萧婉儿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
或者说,除了她身上的极寒之症外,几乎没有生过其他病。
以至于她回忆好一会儿,方才想起自己感冒的事情。
“已经好了吗?”
萧婉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着一丝温热,又低头看看身上,确定没有事后,不免松了口气。记得小时候乌蒙山道场的那位老婆婆曾经告诉过她,绝对不能生病。
以她的身体,一些小病小灾,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幸好……”
萧婉儿后怕似的拍拍胸口,算是安慰过自己了。
从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早就习以为常了。
因而她对生死看得很淡,只希望过好每一天。
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同时,也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所幸直到现在,她做得都很好。
想到这里,萧婉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幸好。”
接着她便起身下床穿衣。
她没有唤来翠儿、娟儿,而是独自一人穿上长裙,套上绒裤和短袄。
想了想,萧婉儿又打开柜子,看了看几件清洗干净叠得整齐的大氅,便取出一件披在身上。穿戴整齐后,她对着铜镜照了照,“还是这个样子看着顺眼。”
在大氅领部的毛绒衬托下,她那张苍白略带一丝红晕的脸,仍旧不难看出些柔弱。
可气息柔弱,面容却是美的,如闭月羞花,如秋波送水。
萧婉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却不是欣赏自己容颜,而是想起前日陈逸说得话一一小心风寒。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乌鸦嘴。”
似嗔怪非嗔怪,似喜非喜。
总归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正当萧婉儿想要起身离开房间出去看看时,耳边就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一声惊呼。
“真的?”
“姑爷真的掀开大小姐身上的被子了?”
姑爷?被子?
萧婉儿眨了眨眼睛,不由得走近一些,就听娟儿解释道:
“你别误会呀。”
“我刚刚也以为姑爷是在对大小姐做不好的事情。”
“可在我给大小姐换衣服的时候,才知道姑爷说得没错。”
“你和我给大小姐盖那么厚的被子,害她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病情就好不了。”
“要不是姑爷掀开被子,小姐的病还好不了呢。”
“这样啊,那是我误会姑爷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就只有你和我知道就行。”
“放心,我嘴巴最严了……”
萧婉儿听完,只觉得胸口一紧,双手下意识的捧在胸前,防止那颗噗通乱跳的心脏跳出来。她的脸上粉红一片,不止是羞得。
还有些恼意,或者别的什么念头。
五味杂陈间,她的脑子里只回荡一个声音:“妹夫他,他掀我被子,掀我被子……”
那,岂不是我就穿着那条亵衣,都,都都……被……
被他看完了?
萧婉儿负责药堂那么久,多少懂些医术。
从未听说过感染风寒需要掀开被子散热,都是捂紧被子捂出汗,以便更快痊愈。
“妹夫,他,他不好这样的。”
正羞恼之时,萧婉儿脑海里又浮现些记忆片段。
好似在一片朦胧的梦境中,她梦到自己躺在床榻上,陈逸坐在旁边。
他们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说了什么?
好像是在说那首词。
隐约中,她好像听到妹夫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