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史音拿出手机,“我有她扣扣,需要推给你吗?”
吴局长沉默了片刻,“王小姐,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王史音诚恳道,“我前几天是见过钱雪柔,但我们关系一般,她人在哪里,失不失踪的,我爱莫能助。”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吴局长却说,“我希望你能打入黑暗热寂的内部,找到钱雪柔,然后帮我们把整个组织肃清干净。”
王史音直截了当地起身,“您另请高明吧。”
“不是白干。这里是20万。”吴局长将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事情办成,我私人会再付20万的感谢费。”
王史音皱眉,“不是钱的事。”
“当然。”吴局长理解地点头,“王小姐高风亮节,这些年勤俭节约,靠自己双手劳动,没花过风家一分钱,我很欣赏。但我们请你帮忙,自然要有所表示,希望王小姐再考虑考虑。”
见他又把银行卡往自己这边推了推,王史音无奈坐下,“那你详细说说,要我怎么做?”
吴局长拿出平板,在上面轻点了两下,然后转过屏幕,“昨天晚上,南郊的南山庄园出现了集体自杀事件,院子里十六具尸体,死状惨烈,我们怀疑是黑暗热寂的手笔……”
一小时后,王史音谈好了一切事宜,走出办公室。
幽暗的楼层,两侧灰蒙蒙的墙壁上坑坑洼洼,像拉毛工艺,但给人一种黏糊糊的感觉,走近了看,那些坑坑洼洼的缝隙里竞长了些墙藓。
王史音伸手戳了一下,却见下一秒,灰青色的葫柄簌簌地往下掉。
她一惊,心虚地收了手,旋即转头张望了两下,见无人注意到,才快步离开。
转角的阴暗处,吴局长望着迅速枯萎的墙面,神色阴晴不定。他的灰色瞳孔之中,此时跳跃着一簇红色的图案。
“她的身体里的东西……灯下黑,蒙蔽了我的眼睛。”
“她提出的交易,对我们来说很有风险……”
“但收益同样巨大,这个险值得一冒。”
古怪的两条声线,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他的脸色紧绷着,瞳孔中的红色图案变幻跃动,犹如一个法阵之中,困着一只不断挣扎的虫茧。
王史音上到一楼,带她来的两名便衣就等在电梯边。旁边还有两个全副武装,持枪戒备的警卫。说是警卫,也只是因为他们手里握着真理,身上的制服像极了战斗服。但制服上没有徽标,没有警号,没有警衔。一如这栋写字楼里的人,穿着各异,乍一看像传销组织搭建的草台班子,括弧,有枪版。也只有大厅白墙上喷涂的红色标语,昭示着这个地方的不凡:遵循人类本位,剿灭黑暗力量。
王史音走出写字楼时,是老保安开的门。
“姑娘,感觉这里怎么样?”老保安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王史音没认出他,笑了笑说,“监控太多了,让人不太自在。”
闻言,老保安不由一愣。
局里有多少监控,他是清楚的。明面上的探头并不多,每层也一两个。实际上微型摄像机都藏在墙壁后边,但肉眼是很难看清的。
他一个惊疑,再回神,对方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在212局的耗时比想象中短得多,王史音索性去了驾校,练车蹭饭,然后在鼬小年气恼的眼神里施施然而去。
又安安稳稳地过了两天,王史音提前一周请假回了西泸老家。
说是老家,王史音对西泸的感情并不深,甚至小时候印象全无。只是风一容说她的祖辈乃至父母都是西泸人,做人不能忘本,她才每年回去两趟,一趟过年,一趟清明。
倒也不是她不爱回去,只是西泸那个地方,广袤辽阔,她回一趟老家,转机坐车,至少要折腾十二个小时。经常还会遇到一些闲得无聊,到处找人聊天吹牛的话痨人士。
比如现在一
“哈哈哈哈!飞机上都能碰到同行啊,我粉丝7000多个呢,你呢?”
“哪里哪里,我就是投资开了家客栈,顺道做了个自媒体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哎呀过奖了,闲钱嘛确实有一点,我个人比较向往天门古寨那种拥抱自然的地方……可惜那地方交通不便,风景虽好,去的游客却没几个,像你这样貌美如花的小姐姐我还是头一次碰到。”
七个小时的航程,坐在王史音过道斜后方的男人一直在侃侃而谈。期间因为他一直叭叭个不停,王史音转头看过两眼,是个长相斯文,看着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听他搭讪时的自我介绍,叫什么陆渐和,名字也文气,可惜长了张嘴。
他嗓门很大,换做其他航班,乘客早投诉了,但这趟红眼航班加上王史音,只有六名乘客。他们都至少转了三次机,除了精力旺盛像只战斗鸡的陆渐和,疲惫都写在脸上,没精力搭理他。
王史音离得近,加上这趟廉航机长为了推销毛毯将冷气开得极低,整个机舱雾气飘飘的,都快跟仙境媲美了。她不舍得那一百来块钱,结果就是又冷,又魔音绕耳,身体和精神遭到了双重折磨。当那个男人再度哈哈大笑,谦逊地表示自己除了钱一无所有后,王史音解开安全带,转身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