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样说话?”
莫泽这轻飘飘的一句反问,让克洛克达尔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
怒火“噌”地一下,直冲头顶。
他恨不得把这五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再狠狠啐到莫泽那张可恶的脸上。
早这样说话?
老子刚才费尽口舌,字斟句酌,每一个提议都暗藏玄机,每一个条件都反复推敲。
什么“暗中身份”,什么“情报中转”,什么“双赢局面”!
难道不是为了让你听懂,让你动心吗?
结果呢?
你他妈告诉我,早该“这样”说话?
哪样?!
你倒是说明白,老子究竟该“哪样”说话?!
难道真要我跪下来,抱着你的大腿,痛哭流涕地哀求:“莫泽大人,求求您,收下我这条忠心的狗吧”克洛克达尔的脸皮不受控制地抽搐,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突突地跳。
他甚至清晰地听见自己后槽牙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胸腔里那股气,堵得他几乎要炸开。
就在克洛克达尔的怒气即将彻底爆发的前一秒,莫泽又开口了。
“你可以继续留在阿拉巴斯坦王国。”
克洛克达尔准备喷薄而出的怒骂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猛地一怔。
他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愕然取代。
阿拉巴斯坦……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他脑子里飞速旋转,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却发现自己的思路完全被对方打乱了。
这和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发展一一无论是被彻底收服、严刑拷打,还是直接处死一一都截然不同。莫泽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助理,你也可以留一个在身边。”
莫泽仿佛没看见克洛克达尔的错愕,继续抛出条件。
克洛克达尔的嘴巴微张,大脑有些宕机。
留一个助理?
这算什么?安抚吗?
不等他从这接二连三的意外中回过神,莫泽接下来的话,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让他彻底瞠目结舌。“我,也可以“输’给你。”
莫泽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让你踩着我的名声,更进一步,怎么样?”
他微微歪了歪头,看着克洛克达尔,嘴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克洛克达尔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克洛克达尔彻底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输……输给自己?
这个刚刚还把自己轻易按在地上摩擦,力量强横到令人绝望的男人,现在说要……故意输给自己?他图什么?
为了什么?
克洛克达尔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个念头飞快划过他的脑海。
难道……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意义上地收服自己?
先前那些羞辱,那些碾压,都只是……手段?
他真正的目的,其实和自己最初提议的一样,只是需要一个潜伏在七武海中的内应,一个隐秘的情报来源?
而刚才那番强势的姿态,那毫不留情的镇压,都只是为了在谈判桌上占据绝对的心理优势,让自己不敢再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彻底掐灭自己反抗或者耍小聪明的念头?
对!一定是这样!
克洛克达尔感觉,自己逐渐理解了一切。
这个男人,心机深沉得可怕!
先用绝对的武力把自己打残打怕,再抛出看似不可能的优厚条件。
然后退而求其次,让自己感恩戴德,老老实实为他做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
克洛克达尔压抑住内心的波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也许……我能利用这个机会,保全自身,甚至……
他甚至开始盘算,如果莫泽真的只是需要一个“合作者”,那自己未尝不能虚与委蛇,等待时机。就在克洛克达尔脑中念头急转,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和算计还没来得及成型。
莫泽的声音再次响起,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但是,妮可·罗宾,我要带走。”
“如果你还想靠她解读历史正文,找到古代兵器“冥王’,做着你那成为海贼王的梦想,那就老老实实,按照你之前提议的那样做。”
“当我的情报中转站和内应,替我办事。”
“你……!”
克洛克达尔瞳孔骤缩。
他下意识就想想否认。
历史正文?冥王?海贼王?
这些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除了妮可·罗宾因为解读历史正文的需要,被他告知了一些关于“冥王”的信息,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得如此清楚!
难道是罗宾那个女人出卖了自己?
不!不可能!
她没有机会,也没有动机!
而且,莫泽所知道的,显然远比罗宾能够透露的要多得多!
克洛克达尔张了张嘴,那句“你怎么会知道”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