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弥代时滩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中央四十六室那些蠢货的呆滞模样,还有这诡异的寂静,定然是中了蓝染的镜花水月。
只要自己反过来,也用镜花水月,解除他们的催眠,让他们看清是谁在戏耍他们,局势便能瞬间逆转。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老家伙们清醒后,恼羞成怒扑向蓝染的滑稽场面。
至于那个一直沉默的死神莫泽,他的己解是什么,眼下已不重要。等解决了蓝染,再慢慢炮制他也不迟纲弥代时滩嘴角勾起一抹自负的弧度,心念微动,艳罗镜典的能力已然切换。
“碎裂吧,镜花水月!”他在心中默念,期待着那些跪地的身影猛然惊醒,场面大乱。
然而。
预想中的骚动并未发生。
蓝染那平稳的宣判声,如同一柄钝刀,不疾不徐地切割着他的神经,连一丝停顿也无。
更让纲弥代时滩心头一跳的是,蓝染甚至朝他投来一瞥,那眼神并非戒备或惊讶,反而带着几分玩味的探究。
仿佛在欣赏一场不成气候的即兴表演,想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什么都没发生。
周遭的一切,静止得如同画卷。
纲弥代时滩额角渗出冷汗,不可能!艳罗镜典模仿的镜花水月,效果绝不会有差!
除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再次催动己解。
“流刃若火!”
刀身试图燃起炽热的火焰,却只在刀锋处冒出一缕微弱的火星,旋即熄灭,连他鬓角的散发都未能燎动分毫。
“铁拳断风!”
拳压带起的风,仅仅吹动了他自己的衣袖。
“花天狂骨黑松心中!”
徒劳,一切都是徒劳。
他引以为傲的艳罗镜典,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件劣质的仿冒品,无论他如何催动,那惊天动地的力量都只作用于他身体周围不足一尺的范围,连一片落叶也无法卷起。
他就像被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困在一个无形的囚笼之中,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可笑。
“不……这不可能!”纲弥代时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以往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的从容早已荡然无存。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己解为何会失效到这种地步。
就在纲弥代时滩心神剧震,几乎要崩溃之际,蓝染那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宣判,终于接近了尾声。“………以上种种,罪无可赦。”
话音刚落,纲弥代时滩便感到周身的空间猛然一紧,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掌按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曲,双腿一软,“咚”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姿势与那些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员一般无二,额头被迫抵着冰冷的地面。
屈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他,纲弥代时滩,竟然也成了这阶下囚中的一员!
而他,仅仅是个开始。
蓝染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唤,所有在逃及涉案贵族,于双殛之丘,接受审判。”
仿佛言出法随。
双殛之丘上,光影闪烁,一道道身影接二连三地凭空出现。
有的衣着华贵,正举杯欲饮,酒杯“眶当”落地,琥珀色的酒液溅了一地。
有的身着便服,手中拿着卷宗,似乎正在处理家族私事,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嘴里似乎还在斥责着什么。
更有一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像是刚从温柔乡中被强行拽出,茫然四顾,口中还喃喃着某个女人的名字:“小百合……?”
然后才发现周围气氛不对。
他们出现的位置各不相同,有的甚至直接出现在半空中,然后“噗通”“哎哟”一声接一声摔在地上,引来一阵压抑的闷哼与痛呼。一个倒霉的胖贵族直接脸着地,啃了一嘴泥。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此刻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与纲弥代时滩初现时如出一辙的惊愕与茫然,以及随之而来的愤怒。
“放肆!尔等何人?”
“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无礼!!”
他们试图反抗,试图逃离,灵压刚刚涌动,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而后身不由己地跪伏下去,如同等待宰割的羔羊,徒劳地扭动着身体,等待着蓝染那决定他们命运的宣判。
双殛之丘,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贵族陈列场。
“以上所有人,都将被处以双殛之刑。”
“哦对了,差点忘了。”死神莫泽那转向一旁,似乎在搜寻着什么,“露琪亚酱,赶紧出来吧。”人群的边缘,朽木露琪亚几乎是挪着小碎步蹭出来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啊?哦。”她小声应着,声音细若蚊纳,带着明显的颤抖。
因为姐姐朽木绯真曾是朽木白哉妻子的缘故,白哉对这个小姨子也算照顾。
平日里虽不亲近,却也给予了必要的关照。
露琪亚也因此得以出入一些贵族场合,认识在场的大多数贵族。
跪在这里的贵族们,虽然其中大多数不在护庭十三番队内担任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