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殛之丘下,鼎沸的人声几乎要掀翻天空,一个激动的声音撕裂喧嚣:“莫泽队长!我们的敌人,究竞身处何方?!我们的剑刃,又当指向何人?!”
周遭的空气依旧残留着毁煌王过境后的灼热。
焦土的气息混杂着灵子燃烧后的独特味道,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死神莫泽手腕一振,斩魄刀锋锐利,斜指地面。
“吾等的敌人,就在脚下!”
“脚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死神先是一怔,随即人群中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大部分人茫然低头,使劲打量着脚下焦黑的土地,除了毁煌王肆虐后残留的裂纹与尚未散尽的余温,实在看不出任何异常。
“千年之前,护庭十三队曾迎来一场浩劫,一场足以动摇尸魂界根基的战争。”
“灭却师,在他们的始祖,友哈巴赫的统领下,对尸魂界发动了全面入侵。”
“那一战,初代护廷十三队的英豪们浴血奋战,在山本总队长的无上武威之下,我等死神,最终取得了胜利。”
“那场战争,是死神的胜利。”
“灭却师之祖友哈巴赫,亦在那场战争中,被总队长的流刃若火焚烧殆尽,化为飞灰。”
莫泽目光扫过众人,话锋陡然一转:“一表面上,是如此。”
“表面上?”
一些年轻的死神面露不解。
而少数资历深厚的死神,尤其是那些经历过或听闻过千年前血战秘闻的队长、副队长级别的人物,脸色骤变,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与难以置信。
“是的,他们并未消亡。”莫泽肯定了他们心中最不愿承认的猜测。
“那些卑劣的灭却师,”他话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意,“非但没有彻底灭绝,反而将他们那不洁的血脉,深深埋入了静灵廷神圣的基石之下,阴险地侵蚀着一切!”
他手中如墨的斩魄刀猛然向下,刀尖“锵”的一声,狠狠刺入脚下的焦土之中!刀身没入数寸,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就蛰伏在我们此刻站立的,每一寸土地的影子之中!日夜侵蚀,无孔不入!”
这话一出,不少死神下意识地低头,甚至有人不安地挪了挪脚,仿佛脚底真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要钻出来。
一个胆子小些的队员,脸色发白,悄声对身旁的同僚道:“影…影子里?难道是说,我们脚底下,藏着…我们一直没发现的敌人?
灵压风暴自刀尖刺入点轰然爆发,地面随之剧烈震颤,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破土而出,要将这片土地撕裂。
莫泽的声音在灵压的激荡下,响彻整个静灵廷的天际:
“看吧!这所谓的千年和平,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假象!”
他抬眼望向天空,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不可言说的真实。
“当月亮再度染上不祥的血色,那些潜藏的阴影,终将撕开伪装,显露狰狞”
“友哈巴赫!”莫泽一字一顿,吐出这个禁忌的名字,“那个本应消逝的亡灵,正潜伏于静谧的阴影之中,对我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将我们珍视的一切,将整个尸魂界,付之一炬!”
“这个千年前夹着尾巴逃窜,侥幸苟活的丧家之犬,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创立了所谓的“无形帝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怒火。
“就存在于我们的脚下的,属于灭却师的国度!”
“被封印的灭却师之王啊,”莫泽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缓慢,仿佛在吟诵一段古老的诅咒,
“经过九百年的时间取回心跳,”
“经过九十年的时间取回意识,”
“经过九年的时间取回力量,”
“现在以九天的时间取回世界。”
“这,便是在无形帝国,那些阴影中的蛆虫们,所日夜传颂的圣歌。”
莫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积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期待着再度发动战争,妄图颠覆一切!他们渴望着,用我们的鲜血,来洗刷他们所谓的耻辱!他们梦想着,将我们踩在脚下!”
“而现在,”莫泽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昂扬战意,激荡人心,“正是我们,由我们亲手,斩断这千年宿命轮回的时刻!”
“将这群阴沟里的老鼠,从他们的巢穴中彻底揪出来,碾碎!”
他猛地抽出插在地面的斩魄刀,墨色刀身染上凶戾暗红,仿佛饮饱鲜血,燃烧更旺。
“诸君!我渴望已久的战斗,我所期盼的盛宴,不是别的,正是这场跨越千年的恩怨清算!”“一场彻彻底底的,不死不休的血战!”
狂热战意迅速蔓延,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死神胸中的血性。
恐惧、不安、疑惑,尽被原始愤怒与渴望取代。
千年宿敌,潜伏脚下,这比任何虚的威胁都更加直接,更加令人无法容忍。
“让你们的斩魄刀,饮尽这千年来压抑的怒火与不甘!让你们的己解,彻底撕裂这片虚伪的夜幕,照亮那些阴沟里的鼠辈!”
“无论敌人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