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终于轮到了卡卡西。
坐在桌后的男人抬起头,目光温和却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没有立刻接过书,而是开口问道:“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心头一跳,有些讶异:“莫老师,您……认识我?”
莫泽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语气轻松:“当然。”
“新任四代火影的得意弟子,木叶白牙的儿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笔走龙蛇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将书轻轻推回给卡卡西,“你的名气,可一点不小。”
“木叶白牙”四个字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卡卡西一下,他握着书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然而,他旋即察觉到,莫泽提及父亲时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寻常,没有惋惜,没有指责。
更没有那些他早已听腻了的虚伪同情。
只是一种纯粹的陈述。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莫老师,我能冒昧问您一个问题吗?”
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也更认真,“关于我的父亲……您……您是怎么看的?”
问出这句话,卡卡西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一向不愿与人谈论父亲,更不愿去探究旁人对父亲的看法。
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位能写出《太平风土记》的莫老师,他却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知道对方的见解。
莫泽签名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目光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审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了指卡卡西身后逐渐鼓噪起来的人群,笑道。
“旗木朔茂啊……他的故事,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若要细谈,恐怕我们得聊到太阳下山,还会耽误后面许多远道而来的读者朋友。”
卡卡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看了一眼身后,果然已经有不少目光汇聚过来,带着好奇和催促。面罩下的脸颊有些发热,他连忙躬身:“非常抱歉,是我唐突了,耽误您的时间。”
“无妨。”莫泽将笔搁下,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姿态闲适,“这样吧,等今天的签售会结束,如果你还有时间,可以来找我。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关于你父亲,关于《太平风土记》,或者任何你感兴趣的话题,都可以。”
卡卡西猛地抬起头,护额下的独眼睁大了些许。
“真的吗?那……那真是太感谢您了,莫老师!”一丝压抑不住的欣喜与期待,冲破了卡卡西惯有的沉静,“我一定等您!”
卡卡西离开之后,签售会又继续进行。长队依旧,读者们的热情丝毫未减。
莫泽手腕翻飞,行云流水般在一个又一个扉页上留下签名,时不时抬头与读者交流几句,笑容温和,举止得体,引得不少年轻忍者面露敬佩。
就在莫泽准备为下一位读者签名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耐与警告。“莫泽前辈。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别节外生枝!”
“怎么,带土?”莫泽表面毫无异样,一边熟练的进行着签名,一边回应着声音的主人:“是见到了自己的老相好,有些按耐不住,怕我伤到他吗?”
“注意你的言辞!”带土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戳中痛处的恼火,“旗木卡卡西早就不是我的同伴!从他对琳见死不救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我的敌人!”
“哦?敌人?”莫泽在心中轻笑一声,“既然是敌人,那你如此激动做什么?莫非……你这敌人,当得还不够彻底,心里还惦记着什么?”
“我只是让你注意,别忘了我们这次潜入木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带土的声音压抑着怒气,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别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月之眼的计划!”
“知道了,知道了。”莫泽的声音透着几分敷衍,仿佛在安抚一个情绪激动的小辈,“放心,我可比你这个目光狭隘、满脑子只有琳的小鬼,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哼!”带土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最好如此!你给我记清楚,我才是宇智波斑大人指定的继承人,你不过是辅助我的人而已!你的任务是配合我,而不是自作主张,打乱我的部署!”
“放心。”莫泽接过面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递过来的书,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脑海中那番不愉快的对话从未发生。
他一边在心中不紧不慢地回应带土,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哂笑:“我也是斑大人信任的人啊,带土。而且,斑大人看中的,可不仅仅是继承他名号的人选。’
“有些棋子,放在棋盘外,反而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这一点,沉溺于儿女情长、一心只想着用月之眼创造一个有琳的世界的你,恐怕是理解不了的。’
莫泽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扉页上,他执笔的手稳定而有力。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他轻声问道,声音与刚才脑海中的冷嘲截然不同,充满了关爱。“我叫小春!”小女孩仰着脸,声音清脆。
“小春啊,很好的名字。”莫泽微微颔首,笔尖在纸上游走,签下“莫泽”二字,笔锋锐利,墨色深沉,几乎要透穿纸背。
每一个笔画都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