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劲。
三人互相看着对方,都能看到彼此眼中那份被毒品和欲望烧灼得所剩无几的理智,正在疯狂摇摆。“去……去我家。”
最终,是太志打破了沉默,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妈晚上工作,天亮之前是不会回来的,家里没人。”
“走!”
三个拼凑不出一个完整大脑的混混,就这么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巷口。
化作微尘的莫泽,无声无息地穿过门缝,悬浮在这间破旧公寓的半空。
空气中,宿醉的酸腐气、廉价香水的甜腻气、以及人体油脂的腥臊气,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味道三个被毒品蛀空了灵魂的躯壳,此刻正围着一台老旧的显像管电视,神情亢奋而又扭曲。
其中一人,用颤抖的手,将那盘布满划痕的黑色录像带,“咔”的一声,塞进了录像机里。按下播放键的瞬间。
莫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微弱但结构精巧的“规则”,被激活了。
它就像一个用恶意编写的程序,以录像带为钥匙,以播放设备为端口,链接向某个未知的坐标。“有点意思。”
电视屏幕上的雪花骤然消失,发出“滋啦”一声刺耳的电流音。
画面亮起。
那是一口被荒草彻底淹没的古井。
粗劣的画质,昏暗的色调,整个画面仿佛被一层化不开的浓重阴郁所笼罩。
“有、有东西……真的有东西!”冈川的声音已经彻底变形,带着哭泣的颤音,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湿热的痕迹。
太志和龟田则死死盯着屏幕,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贪婪与恐惧在他们脸上疯狂交战。
画面中,井口忽然探出了一只惨白的手。
然后是第二只。
一个穿着破旧白衣,湿漉漉的黑长直发遮住整个面孔的女人,就这么从井里一顿一顿地爬了出来。她的动作,违背了所有的人体结构学。
每一个关节都以一种非人的诡异角度扭曲着,仿佛那具皮囊之下根本没有骨骼,只是一团被无形丝线操控的烂肉。
下一秒,她爬出了井口。
动作停顿。
然后,她缓缓地,转向了屏幕的方向。
那团漆黑的长发之下,仿佛有一双怨毒至极的眼睛,穿透了屏幕,穿透了时空,正在死死凝视着屏幕前的每一个人。
“啊!!!”
冈川第一个崩溃,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
恐惧,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药物带来的虚假勇气。
然而,在莫泽的感知中,真正的“东西”才刚刚降临。
那股被激活的“规则”,在三个灵魂极致的恐惧情绪浇灌下,如同得到了最顶级的祭品,瞬间疯狂壮大。
它强行撕开了一道现实与虚幻的裂口。
电视屏幕上的女人,还在行动。
她以那种令人作呕的扭曲姿态,缓慢而又无比坚定地,爬向电视屏幕的边缘。
一股森然的、能将人灵魂都彻底冻结的阴寒,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太志和龟田这时候,终于从贪婪的幻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无可挽回的蠢事。两人抱作一团,涕泪横流,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叮铃铃
叮铃铃
房间角落里,那台蒙着厚厚灰尘的老式拨盘电话,毫无征兆地,用最尖锐刺耳的频率疯狂响了起来。在这死寂与尖叫交织的房间里,这铃声,比任何鬼哭狼嚎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宣告死亡的丧钟。
也是“诅咒”这一规则闭环的最后一步。
电话铃声响起的一瞬间。
龟田几人那杀猪般的尖叫,戛然而止。
不是贞子对他们下了手。
流程还没走完。
在规则的束缚下,贞子不能,也无法动手。
是莫泽嫌他们太吵。
而后,莫泽接起了那通电话。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只有类似于老旧设备运行的电流杂音,和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湿冷的微弱喘息。
“嗨,贞子小姐。真是久仰大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本人。”
莫泽的主动搭话,似乎让贞子吃了一惊。
电话那头更加安静。
连那微弱的喘息声都消失了。
整个“规则”的预设流程,似乎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微小的逻辑错误,让电话那头的存在陷入了短暂的困惑。
“既然来都来了,就别走了。”他对着话筒继续说道,“等七天后再来杀我,效率太低,也怪麻烦的。”
“干脆点,就在这里,就在此时,我们好好见上一面。”
莫泽挂断了电话,随手将话筒丢开。
“我有很多事,想跟你聊聊。”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一缕金芒溢出。
在空气中迅速拉长、交错,编织成一道凝实的光绳。
光绳无视了现实的阻碍,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径直穿透了那层薄薄的荧光屏。
电视中的贞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手脚并用,发疯似地想要逃回那口阴森的古井。
但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