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默默把自己手抽了回去。
她垂眸避开身旁两人热情的目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
第二日,地字班缺席了四人。
谢蒙他们请假了。
但是他们顶着一张猪头脸进入书院的事还是很快传遍了。昨晚他们没有回书院,于是今日早早抹黑来了书院,谁知还是被早起读书的某个学子撞个正着。
听说是他们四个互相切磋,下手太重。
总之谢云澹批了他们休息一日,让他们好好养脸。而谢蘅下学后又把谢蒙叫了过来,谢蒙脸上擦着青色药膏,还没消肿的五官乍一看更吓人了。
谢蘅第一眼看过去也愣了下,随即不着痕迹移开视线。
时下人人爱美。
就是清风明月般的谢三郎也不例外。
谢蒙这样子也确实有碍瞻观,难怪叔父会给几人批假。
“说吧,你们几个在外面惹了什么人。”谢蘅开门见山问道。
谢蒙握了握身侧的拳,垂下的眼皮盖住翻腾的戾气,他认定了暗中黑手是萧白,也许是太痛了,也许是鼻青脸肿进书院成了别人眼中笑话,此刻看着清煦温雅的谢蘅,谢蒙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是萧白!”谢蒙咬牙恶狠狠道:“他带人在城南一个巷子里把我们打晕,还把我们打得鼻青脸肿,见不得人。”
谢蘅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下,转头看向谢蒙,谢蒙本就肿胀的脸一提起萧白就越发狰狞,乍一看还挺吓人。
“萧白为何要针对你们?”
谢蒙:“他不满我老是拦着他靠近你,他心怀不轨,我当然要拦着他靠近堂兄。”
“胡闹。”谢蘅不是个爱发火的人,此刻脸色却微微冷了下来,“谢蒙,你可知撒谎的后果。”
“就是萧白动的手,堂兄,你找他来一问便知。”谢蒙见谢蘅不信,更恨得牙痒痒,只想萧白被他堂兄厌弃。
然而,谢蒙说完才发现谢蘅平日里和煦眼神变得冷淡,沉默地审视着他,好似能一眼看透他的内心想法。
谢蒙心口重重一跳,他刚要再说什么,就听谢蘅道:“另外三人都交代清楚了。”
什么?!
谢蒙惊骇地瞪大眼睛。
谢蘅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忽然他又想起一事,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谢蒙,看来之前萧白被罚思过一事,你是一点没有反省自己。”
堂兄全都知道了?!
谢蒙这下有些慌了,他根本没察觉谢蘅只是在炸他。或者说,他不相信自己堂兄会炸他。
在他心里,谢蘅就是风光霁月的匪匪君子,是他最崇拜最喜欢的哥哥。
而看到谢蒙慌乱的样子,谢蘅忽然闭了闭眼。
还真是跟他有关。
他就说,萧白不是会把那种污秽书籍带上课堂的人。画册上描绘着些许不堪入目的事,谢蘅没亲眼见到,却从旁人口中得知,那是两男子亲密画面。
这也更证实了萧白有那种心思。
叔祖碰巧撞见,勃然大怒,只是叔祖品性高雅,根本没看画册内容,不然.....就是他求情,叔祖也必然会把萧白逐出书院。
“谢蒙,看来是我往日对你太过宽容了。”谢蘅忽然叹了一声气。
谢蒙心神彻底乱了:“堂兄,之前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就是想整治萧白一番,没想让山长撞见。
谢蘅不用问也知道叔祖撞见是个意外,但谢蒙所行也足够恶劣。
“堂兄我错了,您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山长。”谢蒙双腿重重跪在地上,发出沉沉一声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堂兄。”
哀求声不断从谢蒙嘴里传出。
谢蘅静静凝视他半晌,忽然道:“我可以不告诉叔祖。”
“谢谢堂兄。”
不等谢蒙欢喜,就听谢蘅继续道:“但你也不能再留在书院了。”
谢蒙:“!!!”
“二哥在益州镇压叛乱,手下正缺人,你去益州,在他手下领个差事,跟着二哥学学做事,也磨一磨你的性子。”谢蘅如此道。
原本脸色大变的谢蒙听到这话,神色才稍微冷静下来,虽然还有些不甘,但这已经是从轻处置了。
他低头,语气无力道:“堂兄放心,我一定跟着二堂兄好好学。”
谢蘅看着他只觉心烦,摆摆手让人赶紧出去,谢蒙也识趣离开。
后面不知道谢蘅怎么跟谢玄德说的,谢蒙去益州一事就这么定下了。
萧白还是第三天从裴明远嘴里听说的。
然后当天傍晚,谢蘅就邀她过去一起用饭。席间谢蘅并没提起谢蒙什么,不过等到用完饭,谢蘅忽然道:“下个月的祈福大会,阿忌,你来做我的护法武使吧。”
祈福大会,是洛城很有名的盛会,意在向诸神祈求保佑,远离灾厄,不降疫病。
比上元佳节还要热闹几分。
就是因为每年祈福大会上,会在士族里面选出一年轻貌美、风姿卓绝的男子,作为祈福使者,坐着花车绕着城内游一大圈,届时全城的百姓都会跟随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