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岸边露伴指着分镜稿,“你想表现被窥视的压迫感,但现在的构图太平,试试倾斜的视角,从下往上。”“啊,当时忘记了,”知绘快速记笔记,“那怎么处理阴影更好一-”沙发突然下沉,五条悟坐过来,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他看了眼屏幕对面穿着奇异的岸边露伴,凑到知绘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怎么又在和那个狐狸精聊天?”
他说话声音极小,岸边露伴是听不见的。他明知道岸边露伴不是狐狸精,也知道这是正常的研讨,但就是想表演。
知绘忍住笑,同样小声回击:“又怎么了?猫咪精。”五条悟就顺着她,真像猫咪一样,直接趴在她腿上,头发蹭得她有点痒。“抱歉,露伴老师。"知绘对岸边露伴歉意地笑,试图把这个巨型挂件从身上推开。
“没关系,我正在研究恋爱题材呢,上次画的内容大失败。”七月初。
知绘和五条悟去了水族馆。
巨大的水母缸前,五条悟看得入神。它们的触手在水中飘荡,水箱中,蓝色的光打在他脸上,让本就澄澈的眼睛更加清透。知绘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拿出速写本一一他挺直的背脊,微微仰起的头,放松垂在身侧的手,然后是细节,领口松开的扣子,被空调吹得飘动的发梢,映在侧脸上的波光。最后是水母,一只,两只,三只……它们围绕着他,仿佛他也是深海中的一贝。
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走动,顺着展缸慢慢往前走。知绘专注于画画,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细线正在慢慢绷紧。
直到,五条悟的脚步突然顿住,脖子上传来拉扯感,他已经到离彼此最远的距离。
他回头,知绘还坐在长椅上,沉浸在创作中。她挥动指间的铅笔,时而快速勾勒,时而停下思考。她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纠结如何处理某个细节。五条悟没有出声,安静地走回去,在她身边坐下。七月中旬,梅雨季的尾巴。
铅灰色的云低垂着,酝酿着暴雨,知了叫得更响,在做最后的挣扎。五条悟处理紧急任务时,电话铃声响起,但没一秒就停下。电话来自悠仁。
五条悟直觉不对,立刻赶到三人组的任务现场。他们的任务地点,本该是一片工地废墟,却长出新鲜的树木,植物汁水混合人血的气味,又腥游涩。
悠仁跪在地上,满身是血,右臂反折着,完全断裂;野蔷薇躺在不远处,左眼血流不止;伏黑惠看起来已失去意识。“五条老师……”悠仁垂着头,声音嘶哑,说话断续,“是羅索身边的……特级咒灵。它突然出现……还给我喂了宿傩的手指”“先不管手指的事。”
五条悟出现在悠仁身边,深吸一口气,弯腰捞起几个学生,回到高专,直奔医务室,语速飞快地给硝子交代情况,又立刻离开。他回到他们的任务地点,寻着咒灵的咒力残秽找过去。在东边树林深处,名为「花御」的咒灵正悠闲地走路,似乎完全不担心被追上。“来得有些慢。"花御转过身,言语怪异,常人听不懂,但五条悟听出它的语言,就是把人类的发音整个倒置,“你是去忙着救人了吗?”五条悟没有回应,下一秒,花御的整个上半身消失。下半身因它快速遁地得以保存,树枝和花朵在截面处疯长,试图重构身体。声音从它腹中发出:“看来你也体会到一样的生气,明明人都还活着,也没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