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开口:“我希望你,别缠着我。”原以为到了苗疆后,她能喘息片刻,可现在云肆却贴的更紧。云肆不以为意:“姐姐知道的,我做不到。”她不满道:“你不是苗疆的少主么?苗疆的少主整日就如此清闲么?”云肆轻笑:“那姐姐就错了。”
虽说白日他无所事事,可晚上他趁姜离睡觉的功夫做了不少事。周旋思虑,筹谋划策,样样都没落下来。
此次回苗疆,少不了与云垣有一场大战,他已派人将王陵潜伏的人手处理干净了。要成为苗疆的蛊王,除了拥有能服众的实力,还要有凭证。上一任蛊王留下的凭证。
云肆的凭证就是血脉。
上任蛊王偏爱王后,当初王后性命垂危,直接拿出苗疆圣物换王后一命。云垣想要挖坟剖尸,也是为了取出王后体内的圣物。云垣拿到圣物,也是一种凭证。
上任蛊王去世时,云肆年仅九岁。先王后心心地善良,带着年幼的儿子,势单力薄,难以与权臣抗衡。就在这时,云垣站出来,提出暂代蛊王之职,并兼任巫王以示忠心。他声称王后永远是王后,而未来的蛊王也只会是云肆。先王后一向被保护得极好,不谙权谋,轻易相信了云垣看似诚恳的说辞,却不知已埋下祸根。
自此,云肆开始处处受制。授课的先生趁先王后不在,时常暗中欺辱他。云肆向母亲哭诉,她却只是说:“先生对你严格,是望你成才。”云肆自幼早慧,心思通透。他清楚身边多数人并不喜欢他,也明白母亲信任云垣,便只在她面前装作温顺乖巧。
然而,那位先生变本加厉,反而在先王后面前诬告云肆不听管教。云肆心生一计,故意在白日惹怒那位大臣,待母亲回来时,恰好让她撞见对方正在责打自己。他更是佯装懂事,哭道:“母后,不要责怪夫子!是我不听话,夫子罚我是应该的。”
大臣气得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
戒尺落在云肆身上,痛在先王后心里。她终究不忍,出声制止:“住手!”随即遣退了臣子,并决意亲自教导云肆。王后既已发话,对方不敢违逆,只得愤愤退下。
云肆却没有起身,反而扑上去抱住母亲的腿,哭得更加委屈:“母后,这不算什么……我还受过更重的责罚,没事的。”先王后看着他一身伤痕,手微微发抖,哽咽道:“阿肆,是母后不好…原谅母后,好不好?”
他装得乖顺,装得亲密,果然换来了疼惜。母亲喜欢听话的他。
云垣当上巫王后,对先王后极其殷勤,时常嘘寒问暖,也不时对云肆表示关切。
云肆却心知肚明:此人必有所图。
可只要他流露出一丝厌恶或冷淡,母亲便会责备:“他是你叔叔,是一家人,你怎可如此无礼?”
云垣则总是摆出宽容的姿态,说道:“阿肆还小,嫂嫂不必放在心上。”这句话,让云肆恶心了整整好几年。
明明是一件小事,从云垣口中说出来,却仿佛真是他不懂事。他原本就对云垣无甚好感,自此只剩厌恶。
母亲常在他面前夸赞云垣,他不能反驳,只能笑着应和:“母亲说的是。”那时他尚未看清云垣的真正意图,每日只想与他争夺母亲的关注。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云垣要夺的,是王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于是他在云垣面前始终藏锋扮弱,次次被比下去,反而因此换来母亲的怜惜与安慰。
云肆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对自己极其苛刻。他日夜钻研蛊术,饲养蛊皿,最终驯服了金蚕蛊。这背后的代价,是无数次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他掌握百种蛊术的背后,是经受住了百种蛊术的反噬与折磨。因此寻常苗蛊,几乎对他无效。
他甚至踏入虫窟,万虫皆退,无一敢近。
天赋异禀又极端刻苦,这样的人,苗疆再不出第二个。云垣屡次暗中下手,都被他轻易化解。
云垣有党羽,云肆便也培植自己的势力,悄然布局,甚至将人安排进对方阵营。
后来他提出寻找长生蛊,真正目的实则是为了让云垣放松警惕。先王后病逝时,云肆表面孤立无援,尚未具备与云垣正面对抗的实力,唯有隐忍,静待时机。
他以守孝为由在王陵三年,远离苗疆政事纷扰,暗地偷偷布局。三年期过,他十六岁,距离即位只有一年之期。他预料一年之内云垣会给他寻不少麻烦,直接离开苗疆了。
本来云肆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可云垣前段时间竞然偷偷潜入王陵。幸好他安排有人手,提前布下天罗地网,这才阻止了云垣。而现在,他不需要藏了。
“对了,下月成婚。”
姜离一惊:“成婚?”
“在沧水寨的时候,你我都本该是夫妻了。“云肆,“姐姐欠我的。”若真与云肆成了亲,再想离开这里怕是更难了……难道就要这样随他回苗疆,一辈子与他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姜离轻轻笑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我不愿意。”按理说,他既已留住了姜离这个人,成不成亲于他而言并无不同。可或许是执念太深,云肆竞伸手抚上她的发顶,近乎强制地逼着她点了点头。随后,他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笑起来:“这样才对。我这就吩咐下去,好好筹备我们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