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分明是开阔池面,漪容却有些透不过气的紧迫感,她垂下脸,继续扯谎道:“我只是想家了。”

皇帝伸手前倾,摸了摸漪容的脸:“回京后,你就能和你母亲住在一处了。你喜欢哪里的宅子?朕命人安排。”

漪容心里发苦,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但她还是想回绝,正要开口时小船不知撞到了哪里剧烈摇晃,她身体不受控制般向前扑,皇帝按住她的肩背,让她安稳躺在自己身上,轻轻拍了两下。

船重新平稳飘荡。

二人离得极近,皇帝都能闻到她吐息的幽幽芬芳。

四目交错间,皇帝低声问:“你在害怕?”

她伏在皇帝身上,点了点头。

“你在怕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和缓。

漪容坦诚道:“我怕船翻了。”

闻言,皇帝错愕地微微挑眉,而后看着她朗声大笑,漪容清晰地感到皇帝胸腔的震动。

这有什么好笑的?

要是船真的翻了,必然能在行宫里掀起轩然大波,她也不用活了。她看着仍在笑的皇帝,只觉莫名其妙。

她道:“若是船真的翻了,陛下和我掉入这池子里,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不会。”皇帝轻描淡写道,他心中有数。

他看着嗔怪的漪容,沉声道:“你真可爱。”

漪容一愣,装作没听见。她想要坐起来,但眼下情状若是要坐起,她得伸手撑着皇帝才能坐起来。她突然眼前一亮,去撑着船舱也可以。

她才动了一下,皇帝就哑声道:“你别动了。”

几层茜色的软纱衣裳,将她的身子严严实实遮掩住,又因为她摔在他身上的缘故而紧贴着。皇帝闭了闭眼,手轻抚过她的脸颊。

漪容感到了皇帝的不对劲,暗骂一句自己矫情什么,干脆利落地手撑住皇帝紧实的胸膛坐了起来,逃一般挪回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她抱着膝盖侧坐,眼睛看向池面。

皇帝睁眼看到的就是漪容的侧影,她耳根带着些红意,只可惜看不清脸上神情。

他哼笑一声,殊不知他自己也是脸色微红,手掠过池面摘下一朵无名的花,向她脚边投掷过去。

这花被连根折断,带起“哗啦哗啦”的水声,顿时打湿了漪容的裙摆。

她忍不住瞪了皇帝一眼,又收回目光,紧紧抿着嘴唇。

皇帝压根没想到会打湿她一片裙子,他站了起来,船开始摇摇晃晃,漪容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他将漪容的裙摆平整铺开在船舱上,道:“一会儿就晒干了。”

漪容没搭理他。

皇帝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又忍住了。

她胆子可真大!

但要是训斥她强逼她开口,她又要说些不中听的话,皇帝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若无其事地走了,双手枕着脑袋躺下了。

皇帝静静地看着漪容的侧脸,她怎会如此平静?竟像是已经接受了,是崔太后对她说了什么威胁的话吗?

他皱了皱眉。

还是说她太震惊于她和崔澄已经和离的事,尚未反应过来?

两种猜测都令皇帝心情不虞。

漪容虽刻意直视池面,但皇帝这定定的眼神,她想忽略都不行。漪容拾起脚边的花,是淡紫色的,花蕊一团团金灿灿,煞是好看。

她将花放在自己膝上,皇帝问道:“你喜欢吗?”

漪容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只是陛下已经采下了。”

皇帝问:“你是在借花喻人?”

“我没有。”漪容飞快反驳道,索性坐正了,直视皇帝。

她原本没这意思,但被皇帝一说,觉得自己确实就像是皇帝随手采下的这朵花,忍着的颓丧心绪喷涌而出。

漪容看向皇帝英俊的眼眉,想认命,却又偏偏不甘心。

她和崔澄大约是再无可能了,一想到此,漪容心如刀绞。崔太后说是哀求,分明是认定了她顾念崔澄不会生事。但她也不想做妃嫔,像她认识的崔太后和几个先帝妃嫔,入宫后除了能去行宫,一步都不能出宫城,连回趟家都不成......

皇帝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漪容冷笑道:“这话我其实说过许多回了,您是皇帝,何必非要逼迫我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纵然陛下逼我和离,我也是二嫁之身了。”

“朕并无好人妻的怪癖。”皇帝淡淡道。

“我不是说您有。您想要美人,天底下什么样的没有?不说长得比我美的,普天之下,恐怕和我生得一模一样的都有。陛下何必逼我?”

估摸又要惹怒皇帝了,漪容说完,漠然地想。

这几日活得像雕塑木偶,总归还是不甘心。恨皇帝,也恨崔家主事的人。

皇帝脸色微沉:“朕逼迫你?朕只觉得过往对你太过手软。”

而后他竟然半坐起来,看着她笑了一声:“光是长得一样可不行。”

她不解其意,太初池仿佛没有边际般,小船幽幽飘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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