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大姨妈”和“被捅死”两个社死事件,陈东风在村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他总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不是看屁股,就是看裆下,让他走路都会不自觉的夹起屁股。
许红豆没好气的说道:“你正常一点行不行啊,你看你这个样子,娘们唧唧的。”
陈东风也不理许红豆这个“罪魁祸首”,只是把清洗干净的竹筐重新绑在摩托车上,准备骑车出发。是风,就该自由!!!
许红豆拉住摩托车,打断陈东风准备起飞的梦想:
“你屁股还没好?你又要去哪里?”
陈东风生无可恋的看着“远方”,麻木的说道:
“不要再提屁股的事情了,我要去追风,以后我不叫陈东风,我改名叫做陈追风了。”
许红豆用力掐了一把陈东风的腰间:
“神经病啊你。”
陈东风不为所动:“放手,我要去收药材,今天就是佛祖来了都拦不住我。”
许红豆本想再劝一下,只是想到陈东风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干脆也是松开手:
“也行吧,反正你出门一趟还是能挣一两百块钱,在家闲着也不是个办法,吃吃喝喝一进一出,等于亏了四百。”
陈东风斜眼看着许红豆:“你这数学是貔貅教的吧,只进不出的?”
许红豆不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陈东风翻了个白眼,骑上摩托车追寻着风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谁要和他打招呼,他都装成瞎了的样子,充耳不闻。
就这样,陈东风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收药材之路,有时甚至几天才会回来一趟。
这期间,有摩托车坏在半路只能硬推回来的情况,也有连人带车掉田里的情况,还有因为下雨淋成落汤鸡的情况。
挣钱的路,还真就没有一条好走。
转眼,时间就来到十一月份。
陈东风今天没出门,而是蹲在家熬猪油。
这年头的猪都很瘦,没有多少板油。
为此陈东风还买了一些肥肉参杂在里面。
“嗤嗤”的炼油声响起,猪油独有的香味也是传遍了院子。
几个小的围在灶台边,目光炯炯的盯着猪油渣。
就连陈熊和赵德柱都被香味吸引了过来。
等陈东风捞出油渣,赵德柱更是迫不及待就装了半碗,撒上白糖开始猛吃。
陈东个嫌弃的看着赵德柱:
“你有毒吧,谁吃猪油渣会蘸白糖,不都是用辣椒面?你个神经病。”
赵德柱被油渣烫得张大嘴大口呼吸:
“你管老子的,我乐意,这是我外婆家那边的吃法,你懂个屁,比辣椒面好吃多了。”
陈东风懒得再理他,把一盆油渣端下灶台,对着早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几小只豪气的说道:“敞开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在这个年代,肉食少见,很多家庭吃不起肉,就是一点猪油渣都舍不得放开吃。
只能每次炒菜的时候才捞出几块扔进菜里。
陈东家也一样。
如果不是找到药材这门生意,他们家甚至连猪油渣都吃不起多少。
他永远记得陈云天和陈云也在油锅边等了半个小时,许红豆却只是一人给了一块猪油渣的场景。说来也奇怪,那时的他也不会觉得会心酸。
只是习以为常。
因为家家户户都这样。
只有经历过后来物资充沛的社会,他才知道,那样的日子真的太苦了。
这一次,他要几个子女回忆起童年生活的时候都是满满的自豪。
有充足的猪油渣供应,几个小的蹲在地上也是吃得满嘴是油,甚至都开始嗦手指。
陈东风舀了一碗油渣递给林秋:“这碗里面有肠子,去,拿给你姐姐吃。”
林夏已经十二岁了,又经历了太多困难,比同龄人要早熟很多。
来了陈家这么久,从来没有麻烦过陈东风不说,还帮了许红豆很多忙。
什么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样样她都在。
可以说只要有活干,林夏马上就会出现。
但是涉及到吃东西,她就又会回屋里呆着。
懂事的让人心疼。
陈云也眼巴巴盯着陈东风手里的碗,有些赌气的说道:
“凭什么她就能吃油炸肠子,我们就没有。”
陈东风眉头微皱,脸色有些阴了下来:
“她?她是谁?”
陈云也脖子一缩,感受到陈东风的心情变化,也会赶紧说道:
“大姐,我是说大姐。”
陈东风这才哼了一声:
“知道就好,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这么没礼貌,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想吃肠子,自己去买,一天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帮你妈干活,有猪油渣吃你就偷着笑吧。”陈云也瘪瘪嘴,也不敢和陈东风顶嘴,赶紧蹲下身去吃猪油渣。
陈东风点燃一支烟和陈熊说道:
“晚上就在家里吃,我用猪油渣炒点白菜、水腌菜、茄子这些,好好干一顿。”
回忆起猪油渣的味道,他也是有些怀念那些年吃不上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