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的事情被陈东风放到一边没管。
反正再快也是明年的事,随着孩子放暑假,村里也进入农闲时刻,等着春节的到来。
忙碌习惯的陈东风也没有闲着,等砂仁烘烤出来,他也是把最后一批药材发到春城,这才着手考虑放假的事情。
按照现有的法律,雇工不能超过八个人,但他实际上有二十多个工人,不过都是乡里乡亲,他也没有打着雇佣的名义,对外都是帮忙。
这到了年底,他觉得怎么也要好好招待一下大家,发点年货让大家过个肥年。
以前的他没钱,做事抠抠搜搜。
现在有钱了,他认为还是要大方一些。
还是那句话,五千块的工资让你九九六,那老板不是人,公司不是家。
五万块的工资九九六,公司不仅是我家,老板还是我义父,吃住都在家都行。
只要给得多,下面的人就会卖力干活,无形之中就能少很多事情。
因为,你偷懒,就会有人替代你。
中国嘛,最不缺的就是人。
而且谁都不怕吃苦,只怕吃苦以后没有相应的回报。
他搞商业,目标也不是对标什么三马这些人,没这个能力。
他的对标人就是两个,胖东来和河南矿山的崔老板。
简单粗暴拿钱砸。
“红豆,你下午要不要跟我去赶集,我要去找食品小组换几张屠宰证,晚点去买猪。”
屠宰证,是这个计划经济年代特有的产物。
简而言之,有了这个证件,你才能屠宰牲口。
办理屠宰证那可就麻烦了,有一句老话是这么形容的,人走山路猪坐轿,人在流汗猪在唱,不是生猪想坐轿,只因本地没有道。
说的就是办理屠宰证的过程。
大清早,人起床就用背架把猪捆起来背在身上往镇上的经营站。
到了经经营站,收猪人员不是第一时间就来过秤,而是把猪放在猪圈里,等下午猪将吃进去的食物拉干净以后才上秤。
上秤之前还要伸手在猪肚子上抬一抬,检查是否拉干净。
每个来“出售”生猪的人,都要对收猪员点头哈腰,因为收猪的最低标准是七十五公斤,差一斤都要让你背回去样,够了再来。
上秤达标,则会给五十块钱,再发放一张生猪屠宰证。
有了这张证件,你才能杀猪。
简单来说,你要杀一头猪,就要上交一头猪。
杀一头猪,那就要上交一半,还得是带着尾巴那一半。
陈东风家没养猪,他肯定也上交不了。
他的目的很简单,买两头,杀一头上交一头。
许红豆听陈东风提起过办年货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虽然她心里不同意这样铺张浪费,但是陈东风一再坚持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你要开拖拉机去吧?是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去。”
“嗯。”陈东风点点头,“还得置办一些米面粮油,不能光有猪肉,我去找老尹买的票就是为了置办这许红豆抿着嘴:“米面粮油都送吗?会不会太多了。”
陈东风笑笑:“放心吧,不值多少钱,这就是个心意,以后肯定能加倍赚回来。”
这个年代的人还有很多吃不饱穿不暖,只要主家对他们好,那可会拼了命拿出力气干活,陈东风相信,他的付出绝对物超所值。
兜里有钱自然好办事,陈东风来到集市上转悠了一会,也回招待畜牧区准备买两头猪。
只是这里的猪普遍都很瘦,他看了一会也就没有兴趣。
这个年代,肥肉才受欢迎,太瘦的猪,大家都嫌弃。
“我们去国营煤矿那边的集市转转,这里的太瘦了。”
与许红豆说了一声,他又开着拖拉机摇到国营煤矿附近的集市。
这里有庞大的工人消费群体,集市也就比镇上热闹太多,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劳保服的煤矿工人。陈东风把拖拉机停在畜牧区外,还没进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已经操着蹩脚的方言上来问道:“大叔,您是来买年猪的吗?”
陈东风笑笑:“嗯,怎么了?你家有猪要卖?”
小男孩也笑笑,黑瘦的脸上有一层黑皮,能看见清晰的裂痕,甚至都有点点血丝渗透出来。“大叔,我是回族呢.”
陈东风一惊,赶紧说道:“不好意思,没注意,实在不好意思。”
回族同胞不吃猪肉,一般吃的都是牛羊鸡,他虽然是无意冒犯,但也被吓了了一跳。
这要是碰见一个“霸蛮”的同胞,就凭陈东风刚才的话可能就要大打出手了。
“你...你是回族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们这里都是卖猪的地方啊!”
小男孩舔舔干裂的嘴唇:“大叔,要牛吗?我家的牛要卖,你要买吗?”
陈东风闻言顿时两眼放光。
他可太想吃牛肉了。
清汤牛扒好、涮牛肉、酸菜牛肉、红烧牛肉、干锅牛肉,哪一样都是无上的美味。
就连一个简单的牛肉凉片,那都是出了名的下酒神菜。
只是这个年代,耕牛还在红线范围内,杀牛偷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