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压抑。苏清竹开着车,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都冒了出来。张璐瑶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宇靠在后座,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只有他自己知道,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这***,下手是真黑啊。】【灭口灭得这么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过……董战的死,让我的系统有了反应。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接触到这些最初的因果,系统就能恢复?】陈宇心里盘算着,感到一阵久违的兴奋。这该死的系统沉寂了太久,让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金手指了。“承木斋……是什么地方?”张璐瑶的声音打破了车里的安静,带着几分疑惑。“一个卖木雕的百年老店。”陈宇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在榆阳镇很有名,店主周鹤年是个木雕大师,手艺据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被人称为‘活化石’。”这些,都是刚刚李响发给他的资料。“我们去那干嘛?难道案子跟木雕有关?”张璐瑶更不解了。“不知道。”陈宇摇摇头,“严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说现场会有点……诡异。”【诡异?还能有殡仪馆闹鬼诡异?还能有被集体催眠诡异?】【我倒要看看,这个真田苟一郎,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榆阳镇在江城市郊,是个保留着大片老式建筑的古镇。夜深人静,青石板路在车灯的照射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承木斋坐落在古镇最深处的一条巷子里,是一栋两层高的木质结构老宅,黑瓦飞檐,在夜色中透着一股子阴森。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几辆警车闪着灯,把本就狭窄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严正站在门口,国字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凝重,看到三人下车,他招了招手。“来了。”他的声音沙哑。“严队,什么情况?”陈宇走上前,鼻子动了动,闻到空气中除了木头特有的清香,还混杂着一股檀香味。“你们自己看吧。”严正侧过身,让开了门口。三人走进承木斋。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上几度。今天十月八号,寒露,夜间的气温骤降,屋檐下甚至都挂上了细小的冰棱。屋子很大,正厅摆着各种形态各异的木雕,有人物,有花鸟,栩栩如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在拍照取证,几个探员在低声交谈。“死者周鹤年,男,70岁,这家店的主人。”严正指着里间的工作室,“就在里面发现的。”工作室里,一个老人倒在樟木工作台前。他穿着一身唐装,右手还握着一把刻刀,左手按在一块没有完成的木雕上。木雕的题材是《百子千孙图》,上面已经刻出了九十九个活泼可爱的孩童,唯独最后一个,也是最中间那个,面部被反复刻凿,成了一团模糊的凹陷。那轮廓,看上去竟然和一个七八岁孩童的面容有些相似。“法医初步鉴定,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不过死者的心窝处有浅瘀痕,但构不成致命伤,”严正解释道,“死者有高血压病史,刚出院没几天。”“心肌梗死?”陈宇走到工作台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么巧?”“不巧。”法医走了过来,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我们在死者的胃容物里,发现了微量的钩吻草汁液。”“断肠草?”陈宇挑了挑眉。“对,少量服用,不会致命,但会引起心律失常,对于一个有严重高血压的老人来说,这就是催命符。”法医说道。“他杀?”苏清竹问道。“难说。”法医摇头,“我们没在死者身上发现任何外伤,门窗也是从内部反锁的,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更像是一场意外。”【意外?鬼才信。】【这不就是典型的密室杀人吗?】陈宇站起身,目光在工作室里扫视。他注意到了正厅香案上的情况。案台上有一个檀木香炉,里面插满了香灰,堆成了一个小山包,仔细一看,那形状竟然是一个“寿”字。“这香炉怎么回事?”陈宇指着问道。“哦,那是护工说的。”旁边一个年轻探员回答,“护工叫李婶,是周老的远房表侄女。”“她说周老平时很节俭,每天只点半柱沉水香,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从下午开始就点了三柱,还非要让香灰堆成这个‘寿’字。”【点香求寿,结果把自己给送走了?这操作有点骚啊。】陈宇没说话,视线继续移动,最后落在了屋顶的一扇天窗上。那是一扇老式的木质天窗,用来通风采光。陈宇眼神好,他看到天窗的木棂上,有一道很新的划痕,大约十五厘米长。他搬来一张凳子站上去,凑近了看。划痕的边缘,沾着一些淡褐色的木屑。“李响,去工具箱里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陈宇吩咐。“好嘞。”很快,李响跑了回来:“陈哥,少了一把山核桃木柄的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