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药,换成了你自己用淀粉和地瓜粉做的‘药片’,然后在里面掺了微量的钩吻草汁液。”
“这玩意儿,吃一点没事,但每天吃,毒素就会在身体里累积。”
“再加上艾草的‘助攻’,周鹤年每天都处在心神不宁、头晕眼花的状态里,对不对?”
李婶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们在说啥……俺听不懂……什么钩吻草……俺不知道……”
“不知道?”陈宇直起身,从物证袋里拿出那半块在柴房找到的山核桃木,丢在桌上。
“这个,认识吧?你撬天窗用的。上面有你的指纹,很清晰。”
“案发那天下午三点,你用这玩意儿,在阁楼那根老榆木房梁的虫蛀处,又加深了一个凹槽。”
“你把一片薄竹片嵌进去,竹片上系着鱼线,鱼线的另一头,连着天窗的木棂。”
陈宇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傍晚六点,你把周鹤年的药,换成了纯的钩吻草药汁,剂量不大,但足以引发他心律失常。”
“你还在他平时点的香案上,多加了两柱沉水香。”
“那玩意儿烧起来,会释放大量的一氧化碳,在密闭的房间里,能让人缺氧,加重心脏的负担。”
“晚上九点,一切准备就绪。周鹤年开始雕刻他那个宝贝木雕,药物开始发作,他看东西重影,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看到了死去的孙子。”
“他情绪激动,血压飙升,觉得喘不上气。”
“他会做什么?他会去开窗。”
陈宇走到李婶面前,停下。
“他伸手去拉天窗的木棂,拉动了你早就布置好的鱼线。”
“鱼线带动竹片,从房梁的凹槽里脱出。那根早就被你算计好强度的房梁,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咔嚓’一声断裂。”
“就像十年前一样。”
陈宇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房梁掉下来,正好砸在他胸口,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急性心肌梗死,完美。你呢,早就用‘买蜡烛’的借口,给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一场由‘木魂索命’引发的意外,就这么上演了。”
陈宇说完,整个询问室里落针可闻。
李婶停止了发抖。
她慢慢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所有的惶恐和迷茫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沉淀了十年的,死灰般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