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那些手法,下毒、用艾草、布置机关……是谁教你的?”
听到这个问题,李婶呆滞的眼神里出现了波澜。
“教我?”她喃喃自语,“没人教我……”
“不可能。”陈宇斩钉截铁,“我不相信,一个护工,能把案子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真的……没人教……”李婶的身体又开始微微发抖,她抱着头,努力回忆着什么。
“是……是梦……”
她忽然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陈宇。
“我做梦了!对,是做梦!”
“大概半个多月前,我天天晚上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西装,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他就站在我面前,一步一步地教我怎么做。”
“他教我认识钩吻草,教我怎么用艾草和沉水香,教我怎么在房梁上做手脚……那个梦,我连续做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就把这些全都学会了。”
她急切地解释着,生怕别人不信。
“我刚才没说,是因为……因为这都是梦,我说出来,你们肯定以为我是个疯婆子,肯定不信我!”
陈宇听完,没有说话。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张璐瑶。
张璐瑶的脸色无比严肃,她对着陈宇,轻轻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张璐瑶的声音很轻,“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被催眠的痕迹。”
“因为她很早之前就被人用深度催眠植入了犯罪计划,那个‘梦’,就是植入她脑子里的剧本。”
“而在她开始行动之前,对方又用某种方式,解除了她身上的催眠暗示。所以我们检查的时候,她是个‘干净’的人。”
“狗屁完美犯罪!”苏清竹听完,一拳砸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真田苟一郎这个杂碎!绕了这么大一圈,还不是被我们给破解了?!”
“不。”
陈宇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破案后的轻松。
“你错了。对他来说,这,就是完美犯罪。”
苏清竹愣住了。
陈宇站起身,看着窗外,声音很沉。
“我们虽然知道一切都是他干的,但我们有证据吗?没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周鹤年这个主案上沾过手。”
“他只是像个幽灵,找到了李婶这颗仇恨的种子,然后浇水,施肥,看着它发芽,长大,最后结出恶果。”
“他喜欢扮演上帝,喜欢放大别人心中的恶,把一个可怜人变成杀人犯,然后站在一旁,欣赏这场由他导演的悲剧。”
陈宇的拳头也握了起来。
“他真正亲自动手干的,是那些趁着我们被主案拖住手脚时,去干的‘破坏’。”
“比如杀害无辜的孙婆婆,比如绑架献祭苏晚!那些才是他送给我们的‘礼物’!”
陈宇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彻骨的寒意。
“我们抓到了李婶,但在真田苟一郎眼里,我们只是他游戏里通关的玩家。”
“他甚至会嘲笑我们,因为我们只能抓到他丢出来的棋子,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整个审讯室,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苏清竹的脸气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我们一定会抓到这个杂碎的!”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