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的指尖还残留着玄凰甲退去时的灼痛，右肩的血痕随着呼吸一抽一抽地疼。
他低头看向蹭着自己裤脚的曜，小龙角上沾着点星屑，在晨光里泛着淡金，像极了爷爷当年教他打拳时，晨雾里沾在拳套上的露水珠。
"陈玄。"
陆行舟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
陈玄抬头，看见那个总把西装裤线理得笔直的异武天才正半跪着，指尖沿着龙骨焦黑的缝隙缓缓摩挲，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瞳孔里浮起细碎的地脉纹路，那是异武特有的"源力感知"在运转。
"这骨茬里嵌着青铜铭文。"陆行舟扯下袖扣，用金属尖端轻轻挑开一层焦黑的骨膜，几缕淡金纹路应声浮现，"不是普通的洪荒兽骸——是不周山残片炼的傀儡。"他抬头时，眼底翻涌着陈玄从未见过的阴鸷，"我叛逃前，在联盟地下实验室看过类似的东西。
三名议员的脊椎骨上，就爬着这种纹路。"
陈玄的呼吸顿了顿。
他记得陆行舟说过，异武联盟的高层住在浮空城最顶层，连核心成员都难见真容。
此刻对方喉结滚动，声音发涩"他们不是在抵抗洪荒化，是在主动融合。那些基因药剂、外星科技全是幌子。"
"嗤——"
林雪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陈玄转头，正看见她闭目而立，发间的星辰纹如活物般游走到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淡蓝星轨。
她的额角渗出细汗，星轨却越织越密，最终凝成九枚暗红标记，在洞天穹顶缓缓旋转。
"九大界碑的位置"她的睫毛剧烈颤动，"和地星九处异武基地完全重合。"
"他们把基地建在龙脉节点上。"陆行舟猛地站起，西装下摆扫过龙骨，"用基地当锚点，用议员当媒介，引导洪荒法则渗透地星。
三日后的共鸣不是开门，是要让整颗星球"他喉间滚动着脏话，最终只挤出两个字，"蜕皮。"
"蜕成洪荒的复制品。"南宫雨的声音像淬了冰。
陈玄这才注意到，剑门小剑主不知何时站在了洞天入口处，青锋剑鞘抵着地砖，指节把剑柄攥得发白，"今早收到联盟的''归顺令''。"她嗤笑一声，笑纹里却浸着血锈味，"说什么''文明需要进化''，不交守界传承，就当''淘汰者''处理。"
风卷着星屑从洞天缝隙钻进来，吹得陈玄额前碎发乱飞。
他望着脚边的地砖——那是爷爷临终前用指节叩了又叩的位置，此刻指尖触上去，还能摸到当年爷爷留下的青铜之息，像极了老拳师掌心的茧。
"他们想让所有人变成洪荒的提线木偶。"陈玄开口时，声音比想象中更轻，"可我爷爷教过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节上还留着练《混沌震山拳》时的老茧，"人活着的意义，不是被''进化''，是自己选怎么活。"
他转身时，曜"嗷"地轻吼一声，龙尾卷住他的手腕。
陈玄摸了摸龙角，抬头看向众人"三日后的共鸣，他们要开门。
我们不能等——得先把这门"他攥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响，"堵死。"
"堵门？"陆行舟挑眉，眼底却浮起赞许，"需要具体计划。"
"先定位九大界碑。"林雪的星轨重新流转，"我可以用星辰纹锁定龙脉节点，但需要"
"剑门的守界图。"南宫雨抛来半块玉珏，表面刻着扭曲的山川纹路，"我偷带出来的。当年老祖宗用剑鞘血祭画的图，能标清所有龙脉死穴。"
陈玄接过玉珏，指尖触到冰凉的石纹，突然听见一道沙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九座界碑中"
众人猛地抬头。
不知何时，万法录残魂的虚影浮在洞天穹顶，他的法袍破了个洞，露出下面嶙峋的骨茬，"有三座是''伪碑''。"
话音未落，虚影便如烛火般忽明忽暗。
陈玄正要追问，却见万法录的指尖突然指向他胸口——那里，半枚玉牌正发烫，像在回应什么。
"阿玄？"林雪担忧地伸手。
陈玄按住玉牌，望着逐渐消散的残魂，喉结动了动。
他知道，有些秘密，要等到真正站在界碑前时，才会揭晓。
万法录残魂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凝实几分，沙哑的声音穿透洞天的星雾"九大界碑中，有三座是''伪碑''，由混元天尊以碎片伪造。
若能在共鸣前摧毁真碑的''心核''，可打断仪式。"话音未落，他的法袍便如被风卷的纸片般碎成光点，最后一缕残识撞进陈玄胸口的玉牌，烫得他闷哼一声。
"我知道第一座真碑在哪——"陆行舟的西装下摆还沾着龙骨碎屑，他猛地站直，指尖叩在守界图上，"京西''天穹塔''地下，那里曾是异武联盟的基因熔炉，三个月前我被调去维护时，发现他们在往地底灌注青铜溶液。现在那地方该叫''洪荒祭坛''更合适。"
陈玄的拇指摩挲着玉珏上的剑痕，眼底翻涌着暗火。
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让老拳术断在咱们这代"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混着今早南宫雨说的"归顺令"里那句"淘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