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们四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约定,而现在有人在按顺序清算..."
"林巧、周雯、白薇。"程巍低声列出名字,"你姑姑已经死了,下一个会是谁?"
两人陷入沉默。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咖啡的香气在无声流动。
"我需要看完整的火灾案卷宗。"桑宁最终打破沉默。
程巍摇头:"正式渠道不行。这案子已经封存二十年了,上面不会无缘无故重开调查。"
"那就非正式渠道。"
程巍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从文件堆底下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我已经准备好了。但你必须保证,这些东西不能离开我的视线,看完就烧掉。"
桑宁点头,接过信封。里面是几页手写报告和现场照片。照片比报纸上的清晰多了,能看到烧焦的房屋内部,以及...床上那具焦黑的尸体。桑宁强忍着不适翻看,突然在一张特写照片上停住了——死者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银质栀子花吊坠。
"这个..."桑宁指着吊坠。
程巍点头:"许莹的标志物。据她姐姐白薇说,她最喜欢栀子花。"
桑宁突然想起什么,迅速翻出手机里存的旧照片——姑姑与三个女孩在河边的合影。放大照片后,她果然看到其中一个女孩手腕上戴着同样的吊坠。
"这就是许莹。"桑宁指着那个戴栀子花吊坠的女孩,"四姐妹之一。"
她继续翻看报告,突然在一页证人口供上停住了。证人是当时的邻居,声称火灾发生前听到屋内传出争吵声,有女人喊:"这是你们欠我的!"
报告最后一页是结案结论:意外火灾,无人为纵火证据。但桑宁注意到,签名栏被涂黑了,像是有人刻意隐瞒负责警官的名字。
"这不对劲。"桑宁抬头,"明明有争吵声,为什么判定是意外?"
程巍的表情变得复杂。"我查过了,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叫赵明,案发后三个月就辞职离开了小镇。"他停顿了一下,"而他的妻子,正是你姑姑的好友之一——周雯。"
桑宁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周雯,那个在葬礼上表情冷漠的小学同学,现在镇上开刺绣店的女人。她的丈夫曾经负责调查许莹的死亡案件...
"我们需要找白薇谈谈。"桑宁说,"她是火灾的幸存者,也是许莹的姐姐。"
程巍摇头:"太危险了。如果她真的是凶手..."
"如果她想杀我,早就有机会了。"桑宁想起葬礼上白薇那个诡异的微笑,"而且,我有种感觉...她是在等我去找她。"
程巍还想说什么,桑宁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知道真相吗?今晚八点,河边老槐树见。不要告诉警察。——一个知道当年事的人"
桑宁把手机递给程巍看。他的脸色立刻变了:"不能去,这明显是个陷阱。"
"我必须去。"桑宁坚定地说,"这是最直接的线索。"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最终达成妥协:桑宁会去赴约,但程巍会暗中跟随保护。
离开咖啡馆时,程巍突然抓住桑宁的手腕。"小心那些绣线。"他低声说,"法医在显微镜下发现,那些红线表面有微小的倒刺,会让人产生幻觉。"
桑宁怔住了:"什么意思?"
"你姑姑和林巧的死亡现场都有这种红线。法医认为,受害者可能在死前产生了严重的幻觉,导致她们...自己伤害自己。"
桑宁想起姑姑日记中那些越来越混乱的文字,以及自己最近频繁的噩梦。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如果...如果接触这些红线就会产生幻觉,那么凶手甚至不需要亲自出现..."
程巍严肃地点头:"所以今晚一定要小心。不要碰任何可疑的东西,尤其是红色的。"
回到老宅,桑宁径直走向工作室。她需要再看看那四幅绣品,特别是白薇的那一幅。推开工作室门的瞬间,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尽管窗户都是关着的。
绣架上的那幅诡异绣品又有了变化——红线缠绕的女人轮廓更加清晰了,现在能看出她穿着旗袍,发型与姑姑生前常梳的发髻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原本空白的脸部,现在多了一双眼睛——用黑线绣成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桑宁强压下恐惧,走向存放四幅绣品的立柜。当她打开柜门时,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出来。四幅绣品还在原位,但白薇那一幅上的栀子花标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用红线绣成的小字:
"血债血偿"
桑宁后退几步,撞到了工作台。台面上的剪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弯腰去捡,突然注意到地板上有几根红色的丝线,从立柜一直延伸到阁楼的楼梯。
像是有人拖着红线上了楼。
阁楼是桑宁唯一没有彻底检查过的地方。那里堆满了姑姑的旧物,每次上去都会扬起厚厚的灰尘。桑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看看。她拿起剪刀作为防身工具,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
阁楼比记忆中更加昏暗,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微弱的光。空气中飘浮着灰尘,在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