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一阵阵反胃。
通道尽头,一扇厚重的、几乎与石壁融为一体的巨大铁门,在幽暗中浮现出来。铁门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冰冷的金属本身那种沉重压抑的质感,上面布满了斑驳的深褐色锈迹,宛如凝固的污血。门旁站着两个守卫,盔甲比外面见到的更加精良,脸上覆盖着冰冷的金属面甲,只露出两道毫无感情、如同死鱼般的目光。
横肉守卫上前一步,掏出一块黑沉沉的令牌,对着门边一个不起眼的凹槽按了下去。令牌上刻着扭曲的符文,在接触凹槽的瞬间,符文竟诡异地闪过一道微弱的、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
“嗡……”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闷响传来。那扇巨大的铁门,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苏醒,开始沉重而缓慢地向内滑开。一股比外面浓烈十倍、百倍的混合气味——刺鼻的药水味、浓重的血腥气,还有那种甜腻得发齁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恶浪,猛地从门缝里汹涌扑出!
熊淍站在队伍后面,被这股恶臭熏得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他死死咬住后槽牙,舌尖顶住上颚,才勉强压下呕吐的**。他强迫自己抬起低垂的眼帘,视线投向那缓缓洞开的、地狱般的入口。
门后,是一条更加宽阔、更加幽深的主通道。通道两侧,不再是光秃秃的石壁,而是一个个被粗大铁栏封死的石室!壁灯的光芒昏黄摇曳,如同鬼火,勉强照亮门内那令人头皮炸裂的景象!
就在他们经过的第一个石室铁栏后,一个枯槁如骷髅般的人被死死固定在冰冷的铁床上!手腕脚踝都被厚重的铁环锁住,深深勒进皮肉里,渗出暗黑的污血。更恐怖的是,那人**的胸膛和四肢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管子!有些管子连接着上方悬挂的、颜色诡异的玻璃瓶,里面浑浊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缓慢而冷酷地注入那具残破的身体。另一些管子则从身体里引出深褐色的黏稠液体,滴滴答答,落进床下一个污秽不堪的木桶里。那人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动着插满管子的身体剧烈抽搐一下,浑浊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茫然地转动着,里面早已没有了任何属于人类的光彩,只剩下濒死野兽的痛苦和麻木。那凄厉的、非人的哀鸣,仿佛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从每一根被强行扭曲的骨头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微弱却无比清晰地穿透铁栏,狠狠扎进每一个经过者的耳膜!
熊淍的呼吸骤然停止!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胃里翻腾的恶心感被更强烈的恐惧和愤怒取代!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指甲却已深深抠进掌心,刺痛感传来,才勉强维持住脸上那麻木的、奴隶特有的空洞表情。他不敢再看,却又无法不看!
紧接着的第二个石室……第三个石室……
景象更加骇人!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四肢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角度扭曲着,像被顽童恶意掰断又随手丢弃的破烂木偶。他的头颅怪异地向上昂着,脖子拉得极长,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紫色,嘴巴无声地一张一合,如同一条离水窒息的鱼。另一个稍大些的石室里,几个穿着同样污秽破烂麻布片的人形生物,像牲畜一样被粗大的铁链拴在冰冷的石壁上。他们目光呆滞,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口水混合着污物顺着肮脏的下巴流淌。其中一个的右臂异常地肿胀发亮,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隐隐能看到里面暗绿色的、缓慢流动的液体!那手臂鼓胀得如同熟透即将爆裂的脓包!还有一个,半边脸上布满了细密的、如同鱼鳞般的角质硬片,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呕……”队伍里一个年轻奴隶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妈的!废物!”横肉守卫咒骂一声,抬腿狠狠踹在那奴隶腰上,将他踹倒在地,“再敢弄脏了贵人要的路,老子把你扔进去当耗材!”他的声音在空旷阴森的通道里回荡,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
熊淍低着头,身体随着队伍机械地移动,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这些扭曲的、非人的景象,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记忆深处!他看到了九道山庄矿坑最深处,那些被王屠手下拖走的、再也没能回来的奴隶!他看到了岚!那个在冰冷地牢里,被强行灌下黑色药汤后痛苦蜷缩、浑身滚烫、皮肤下青筋如毒蛇般扭曲暴起的岚!那绝望的眼神,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原来……原来他们遭遇的尽头,就是这样的地方!就是这样的“丹房”!那些管子,那些扭曲的肢体,那些非人的哀号……岚是不是也曾经……被这样……
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怒火,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在他心底轰然爆发!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烧得他眼前发黑!烧得他浑身血液都在疯狂咆哮!杀了他们!现在就杀了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一个不留!
他藏在破烂袖筒里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掌心!剧痛!尖锐的剧痛!像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压住了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毁灭烈焰!不能!他不能!岚还在等着他!师父的血仇还未报!他这条命,还不能在这里白白葬送!
他强行将那股几乎将他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