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泛涌而来。
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瞬间变得湿漉漉的。
纤细卷翘的睫羽也因此沾上了水意。
那微苦的冷檀香更是见势依附在她身上,将她身上那暖意的橙花香覆盖了去。
又好似两者融为一体般。
“我知晓前方有条道路,只是有些凶险,嫂嫂可愿一试?”
叶稚鱼耳边还回荡着车外兵刃相接的声音,哪里会反驳他的话语,点点头道:“都,都听你的。”
谢玄辞修长的指尖捏紧了青鱼甩来的缰绳,用力牵制这马车的行驶路线,也因太过用力冷白的手背上浮现出青筋来。
马车在他的掌控下,早已脱离了原始的道路,朝着陌生的道路狂奔而去。
身后的追兵依然穷追不舍。
叶稚鱼的心在胸腔中急速的跳动着,好似下一秒就会蹦出来一样。
手心紧攥,细细密密的冷汗浸透了她的掌心。
但飞舞的车帘将前路露了出来,前方乃是一处断崖,无路可走!
身后的追兵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地上的尘土都被他们狂奔的马蹄践踏了起来。
眼见路已然到了绝路,但谢玄辞却未曾让马车停下。
叶稚鱼有些微颤的开口道:“澜哥儿,还要往前走吗?”
“嫂嫂放心。”
话音刚落,那断崖便近在咫尺。
叶稚鱼深吸一口气,双眼紧闭。
就在这时,一道宽大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将她从马车中抱了出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谢玄辞冷冽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抱紧。”
叶稚鱼下意识的照做。
双手紧紧落在他颈间,冷风从她软白的面颊上刮过,强烈的下坠感让她不敢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双脚才踩上了实地。
叶稚鱼微微睁开双眼,只是这才站上地面,叶稚鱼才发现她的双腿有些发软。
若不是她如今整个人挂在谢玄辞身上,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待微微定了定心神后,叶稚鱼这才慌慌张的从他身上退开。
方才她悬挂在谢玄辞身上,就如同抱那水中浮木一般。
实在是太近了。
那迟来的羞怯此刻才涌入她的脑海。
只是她双眸看见滴落在草叶上的血珠,有些着急的看向他道:“你受伤了?”
说完,叶稚鱼靠近了些,双眸在他衣衫上看了又看,却未看见什么伤口。
这时,一滴血珠再次滴落在草叶上,叶稚鱼顺着血珠的痕迹向上看去。
只见谢玄辞冷白如玉的手掌紧握,丝丝血珠从中蜿蜒流出。
叶稚鱼见状心生责怪,她早该想到的,谢玄辞护着她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掌心必定被那凸起的藤蔓划伤。
而她却未曾发现,甚至还拘泥于男女之别上。
若不是她发现,他岂不是还要忍一路?
叶稚鱼连忙摊开了他的掌心,只见他冷白的掌心此刻已然变得血肉模糊,猩红的血液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着。
血腥味大肆吞没了他身上的冷檀香,叶稚鱼看着他掌心淋漓横飞的鲜红伤口,闪过一丝心疼。
“一定很疼吧。”
谢玄辞感受着那柔白细嫩的指尖在他掌心摩挲。
冷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似探究一般,淡淡开口道:“不疼。”
叶稚鱼抿了抿唇,从里侧的衣裙中撕扯出一条裙带,压在他掌心上,“我先给你包扎一下,这崖底肯定有止血的药材,等会儿我找找。”
谢玄辞看了看手中被胡乱包扎一气的简陋模样,又听见她说的话。
颇有几分顺从的应答了下来。
叶稚鱼自觉他受了伤,又落入这个崖底,如今该是她来照顾谢玄辞才是。
牵着谢玄辞的衣角向前走去,双眸时不时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如今初夏已至,这冬眠的蛇也苏醒了,这崖底看着鲜有人迹,想必这毒蛇在崖底下行迹也更加自如。
得快些找个地方休整一番才是。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还没等两人走上几步,天上便先行落下滴滴雨珠来。
带着寒气的雨珠,在两人的衣裙上洇湿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我看前方好似有人走过的痕迹,或许前方有山洞可避雨,我们不如向前走走。”
叶稚鱼点点头,手中拿着一根长棍棒,将茂盛的杂草先行刨开这才向前走去。
边走还边向身后人小心嘱咐道:“澜哥儿小心,前面有石块。”
谢玄辞看着眼前的这个身影,忽然跟他小时候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了起来。
那双如出一辙湿漉漉的双眸,软弱的性子。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