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滞留在门前。王大婶手里挽着菜篮,见状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这院子都多少年没人住了,如今居然来人了。”
旁边的李婶子见状也跟着附和的点点头道:“可不是,我还说这要是再没人住,我就让买下来呢,真是可惜了。”
王大婶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的远离李婶子几分。就她家那几个铜子,连人家门口那一座石狮子都买不起,还想把人家院落买下来,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她可得离远点,免得染上什么病。
但旁边的李婶子显然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反而伸直了脖颈朝着前面看去。很快,那遮掩落下的车帘被一小截冷白的指尖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车中走了出来。
来人眉峰如刃,五官冷俊,那双极黑的双眸看过来时带着丝丝凉薄。便是正午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也带上了几分寒意。家中有女儿的人家瞬间更是细细窥看了起来。只是下一瞬,那马车中又走出来一女子。
玉兰色衣衫上一株杏花枝桠缠绕其上,女子腰肢纤细柔软,盈盈一握。乌黑的青丝因为她俯身的动作而贴落在她细白的脖颈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有些怯意的看着谢玄辞。半晌还是将手递给了他,水葱般的指尖落在他掌心,瞬间便被人紧紧抓住。旁边的邻居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想法瞬间散了大半。原来已经有主了,真是可惜了。
不过看着倒是郎才女貌,挺登对的。
叶稚鱼还未曾被人这般注视过,一道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探寻的意味,不免有些紧张。
再加上本就是伪装的身份,心中更是气短了几分。不自主的靠近了谢玄辞几分,似是想要以此获取安全感。很快,大门被人从内打开。
管家带着身后的丫鬟仆从走了上来,“郎君和娘子回来了,快请进。”旁边的邻居见到里面有人出来,又听见这番言语,更是觉得这两人身份不得了。
倒是叶稚鱼听见那管家口中的娘子二字,水葱似的指尖忍不住蜷缩了一瞬。但却被人牢牢的握在掌心之中,挣脱不得。进门之后,叶稚鱼这才分出心神看向四周的景致。亭台楼阁,碧瓦朱檐。
便是之前她在县令家中看见的也没有这般气派。顺着碎石铺就的小径向前走去,绕过草木葳蕤的亭台。直到走到一处庭院,谢玄辞这才停下脚步,转身道:“玉娘推门瞧瞧。叶稚鱼轻抬脚步推开了深色的院门。
甫一打开,叶稚鱼便看见碧绿的翠竹交相立在庭边,房前有着一大一小的花圃。
如今春夏交接,色泽艳丽的牡丹在花圃中常开不败。一株紧挨着一株,馥郁的花香从中幽幽传来。但叶稚鱼的视线却停留在那牡丹花旁的白兰花树上,脚步略带几分急促的走了进去。
如今正值花期,洁白的花瓣在枝上尽情绽放,清幽的花香从中弥漫开来。而叶稚鱼自从看见院中那高大的白兰花树时,透亮的双眸忍不住湿润了几分。
因为母亲早早便离开了她,从她记事起便不知道有母亲照顾是什么滋味。在看见那些嘴上总是数落,但却会细细的关照这她们的饮食起居的同龄人时,总是忍不住投去艳羡的目光。
就连他们的衣裙上都有不同于她身上的香气。因为母亲为了讨孩子欢心,浣衣时便会在那条有白兰花树旁的小溪处浣洗,花朵盛开的时候便有清幽的浅香沾染上浣好的衣裙。同那皂角的香气混杂在一起。
每次她从那些人身旁路过的时候,下意识的便会多停留一瞬,想要那清幽的香气也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瞬。
这样,她也有了这种专属的香气。
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也是有母亲爱的孩子。她曾经想过在……江昭的院子中栽种一棵白兰花树,但却被江昭一口拒绝了。
说树木高大,遮挡视线,会影响风水。
叶稚鱼心中有些遗憾,便再没提过这件事了。只是没想到,澜哥儿居然会在院中种下这高大的白兰花树。谢玄辞见她这般,兀自想起之前在那狭小漆黑的山洞时,那个蜷缩在山洞一角的叶稚鱼。
当时他默许了她留下来,但两人的关系并未因此加深。那天忽而下起了倾盆大雨,他身上的衣衫都被淋湿了。若是往常,他自然不当回事,但却被她看见了。动作快速的翻找出一件新的衣衫递给他,语气却还是怯生生的。“这个是干净的,你换一下吧。”
谢玄辞皱眉看向她手上的衣衫,他记得这件衣衫,是当时他猎杀成年野猪时穿的衣衫。
只是他下手的时候太狠,那腥臭的血猛地喷洒在了他身上,经久不散。卖掉那野猪后,那件衣衫便被他不知丢在了何处。只是没想到,如今这衣衫却□口干净净的送还到他手中。叶稚鱼见他双眸定定的盯着手中的衣衫,以为他嫌弃。小声却带着几分急切的开口道:“这件衣衫,我洗过了很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