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谢郎君为何会栽在她身上了。叶稚鱼乌黑云鬓间只簪了三两枝素净的珠钗,未完全挽起的乌发落在她身前,衬得她肌容雪白。
一袭烟霞紫的外衫笼在上身,鲜亮明媚的色泽,穿在她身上却无端多了几分怯生生的媚意。
明明裹得严实,却让人想要去探究里面的肌容是否一样的雪白。管家一时有些愣神,但很快回过神道:“两位是老爷的贵客,里面请。叶稚鱼跟在谢玄辞身后亦步亦趋,才刚跨过门槛。忽然门口传来一阵烈马的嘶鸣声,吓了她一跳。转过身看去,只见两匹枣红色烈马驱散了在门口围观的众人。车身金玉做饰,就连那马的缰绳上也镶嵌着上好的宝石,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管家原本正打算带着两人进去。
却没想到那位此刻便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这两位,连忙打发下人去请老爷过来。
自个儿又上前弯腰低头的请安问好。
只是那马车停在路中后,却未曾有人下来。若不是那缰绳被人紧紧牵着,只怕还以为里面无人才是。叶稚鱼面上有些疑问,小声问道:“澜哥儿,这是谁呀?”这么大胆,都到许府了还不下车,难不成还要当家的来请他不成?谢玄辞见到对方一如既往的审美,淡淡的收回视线道:“许府的女婿。许府的女婿?
听澜哥儿这么一说,叶稚鱼瞬间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奇的朝着那马车望去。难道这人便是江南刺史,居然真的来了。
还不等她再感慨几分,许老爷子便杵着拐杖走了出来。脚步虽然还算连贯,但其中的急切还是从拐杖的频率上暴露了出来。走到了那马车旁,颇有些低声下气的弯下腰。“不知刺史大人到,小人未曾远迎,还请恕罪。”他话才落下,倏地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一队侍卫将这块团团围住。腰间佩戴的利刃散发出森寒的冷光。
瞧着倒不像是来贺喜的,反而像是来抄家的。许老爷子那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下马威。
面子上瞬间有些挂不住,但却还是只能在原地苦苦支撑着。倒是站在门口的叶稚鱼见状浅浅吸了一口气。这人好生威风。
谢玄辞见到他这般动静,颇有几分嫌弃。
转头却看见叶稚鱼望向那马车微微有些惊奇的眼神。眉间微蹙,“玉娘喜欢这样的?”
叶稚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随后立马摆手道:“没有,没有,"说完又小声的再次开口道:“我只是觉得他能让许老爷子这般低声下气有些厉害。”这就厉害了?
见不得玉娘眼中的神情,牵着她的手往里走道:“此处人多,我们先进去。”
叶稚鱼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就连身侧的景致都不多看一眼。最后也不知道那许老爷子用的什么法子,没多久刺史大人便下了马车进了府。
叶稚鱼跟着澜哥儿在府中走着。
许府路径曲折环绕,她才走了一会儿便迷路了。倒是走在前面的澜哥儿,仿佛入了自家一般,连何处有拐角都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熟人,叶稚鱼看着梁苏衣身上穿着她做的衣衫,不免有些惊喜。
看来她是很喜欢了。
梁苏衣乍一见到她,更是无比热情。
自来熟的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道:“我们还真是有缘。”说着就准备将她往里带,却看见站在一旁的谢玄辞。双眉倒竖,语气里难免带了几分责问:“你是何人?此处是娘子们歇脚的地方,你还不快快离去?”
叶稚鱼见她误会了,连忙开口道:“娘子莫恼,这位……这位是我郎君,因为我不熟悉府中路途,所以郎君才送我来的。”梁苏衣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朝他挥了挥手道:“你娘子我会照顾的,你还是去前院吧,免得唐突了这里的娘子惹祸上身。”叶稚鱼见状转过身道:“澜哥儿,我就在这儿,你去前院吧。”身侧的梁苏衣当真是个自来熟的,见人离去了,拉着叶稚鱼的胳膊便往里走。
叽叽喳喳的说道:“看不出来,你的手艺真好,我今日可全都是按照你主意打扮的,好看吗?”
说完犹嫌不够,在她面前转了好几个圈来展示。层层叠叠的衣裙下是掩藏绣下的初荷,翩然旋转间那莲花像是微微绽放开了一般,与那上衫的蝶纹应对,更是无比生动。青丝上只簪了一根并蒂海棠步摇,洗净铅华,露出了女儿家的娇俏来。叶稚鱼连连点头道:“好看的。”
梁苏衣见状忍不住有些自得,拉着叶稚鱼进来后,寻了个空闲的桌面坐下来。
她这个人最看重的便是眼缘,当时在春月阁第一眼便觉得两人投缘。如今再见更是觉得投契。
忍不住问道:“你是那家的娘子,过几日赏荷我给你家下帖子。”叶稚鱼倒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热情的娘子。
只是想起澜哥儿的编造的身世,声音放低了几分,小声开口道:“我是谢家的。”
梁苏衣若不是离得近,差点就没听见她的话语,脑海里转了一圈刚想问那个谢家?
便想到前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面上的神情变了一瞬。
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叶稚鱼,她以为能让谢家郎君迷得团团转,甚至被赶回来的女子,都该是妩媚异常的才是。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