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丑陋的疤痕藏起来。谢玄辞此刻倒是显得格外通情达理,并未深问下去。伸手拿过一旁的澡豆道:“虽是天热,但玉娘也不可在水中太久。”叶稚鱼抿了抿唇,心中却略有微词。
若不是他忽然进来她早就起身了。
等到好一通折腾,她才终于从这浴桶中走了出来。只是面色红润,唇瓣变得也艳丽了几分。
她今日逛了一日,本就腿脚酸软乏力,回府又劳累了一番更是精力不济。早早的用了晚膳后,便上床歇息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累了的缘故,才沾上枕头便昏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谢玄辞从前厅走了回来。
天色昏暗,房中的灯烛也未点,更是漆黑一片。但谢玄辞却如履平地一般。
坐在那床榻边,伸手将身侧的烛灯点燃了来。昏黄的烛光瞬间亮起,在两人之间绕出点点暖光来。床榻上的人此刻却睡得香甜,白玉般的面容此刻红扑扑的。像是枝头上最为俏丽的春桃,香甜的让人想咬上一口,解解馋。只是此刻谢玄辞却没了这份心思,轻手褪去了她身上盖着的薄衾。又褪去了她身上的中衣,白日被她百般遮掩的伤疤在此刻都被全然露了出来。
白日瞧的不仔细,加上水雾氤氲更是模糊。如今抬眼看去,只见那白皙的背后那道突兀的伤疤横亘出现,身侧更是围着一圈细小的伤痕。
并不明显,但却不容忽视。
谢玄辞一个长年与刑罚尸身打交道的人,这上面的疤痕是如何形成的。只怕他比当事人都更清楚。
微冷的指尖落在那凸起的疤痕上,此处距离那心口极近。若是再偏一些,再深一些,只怕是她如今早已不再了吧。想到这,谢玄辞按在那伤疤上的力道忽而变得重了起来。只是忽而想到什么,轻哼了一声,这便是她当初千方百计要逃离的吗?但偏偏就是这样想,心中那不快却还是未曾褪去,甚至变得越发浓烈起来。黑沉的视线落在她还无知无觉的面上,似是觉得冷了。柔白的指尖在半空中胡乱抓着,似乎想要将那离开的被衾拿回来一般。但谢玄辞却偏不如她意,还将那被衾又拿远了几分。被欺负成这般,却也只是眉间微蹙,撇了撇唇角,将自己蜷缩起来不准备要了。
倒是坐在边上的谢玄辞见到她这般不争气的模样,心中的烦闷更是郁结。窗边的冷风呼呼灌了进来,将暖黄的烛灯都吹的摇摆起来。烛灯闪动着,忽而啪的一声熄灭了来,只余下满地的漆黑。但即使被冷风侵扰,床上的人儿却也不再去寻那不见的被衾,只是将自己抱的更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