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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沉默让池绿不敢说话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苦艾清香,见他薄唇低低吐字:“再吵吵就去楼下找梅姨。”原来小叔是嫌她吵。那是不是说明他喜欢安静的类型?池绿轻颔首,"晚安。”
转身走向沙发时她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小叔有没有像刚才那样盯着她的背影,搞得她都同手同脚了。
回到沙发看向床那边,小叔还是保持翘二郎腿的姿势低头刷手机。她裹着小叔丢来的柔软厚实羊毛毯在沙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情有点亢奋,第一次跟小叔睡在同一间房。
沙发和床是并列的,她躺下后脑袋尖对着小叔,要看他有些困难,她得扭头往后看。
小叔的床是深蓝色,微微隆起弧度,他坐在床头看书,不知看的什么书籍,池绿想跟他聊聊又怕他觉得自己太吵,她看书的时候就希望周围安静。能和小叔在同一间房她已经很开心,她唇角忍不住上扬,闭眼睡觉。沈序秋的生物钟6点左右准时醒来,外面天气阴沉沉。他起床后路过沙发,睡在上面的人像裹木乃伊似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地方是露出来的。
估计是昨晚冷。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几天一直下雨,气温算不上大降但已经有些微微凉。冷也不知道说,让他绑手腕倒是很积极,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池绿很早就被头晕脑胀难受醒了,应该是昨天淋雨感冒了,她迷迷糊糊地拉下裹着脑袋的毛毯,发现小叔正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她心脏一缩,像花园里的花一夜全开。
“小……”
开口的时喉咙有些嘶哑,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刚睡醒,头发蓬松凌乱,样子肯定有碍观瞻便又紧张兮兮地盖上毛毯只露出一双清澈眼睛。沈序秋真不知道小姑娘脑子里想的什么。
池绿又开始努力找话题:“小叔早安,我睡得很好,你呢。”沈序秋揉了揉后颈,莫名有点烦躁,懒得搭理她径直进了浴室。十分钟后洗漱好出来沙发上已经不见人影。
她盖过的毯子折叠得方方正正放在沙发。
彷佛没有她睡过的痕迹。
走到楼下听见池绿用干哑的嗓和梅姨说话,梅姨让她吃了早餐后喝药,她乖巧地夸梅姨真好。
吃早餐时,池绿问沈序秋能不能把啾啾放在别墅外面养着,啾啾是她昨晚捡的猫咪,因为宿舍有人对猫毛过敏。
池绿撒了个小谎,宿舍没人猫毛过敏,她想着啾啾在这里她能经常来别墅。沈序秋对这种小事不在意,只低眉把土司抹上奶酪。梅姨见池绿忐忑,又看沈序秋不说话,便笑着说:“先生是同意的意思,你快点吃吧,待会不是还要早八吗?”
“嗯。“池绿先是对梅姨笑笑,然后看向沈序秋:"谢谢小叔。”沈序秋这才瞥了眼梅姨:“梅姨最近是日子太清闲?”梅姨在沈序秋身边做事那么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明白他就是嘴上不饶人,愉快地跟着附和:“先生是看哪里不干净,我重新再打扫就是。”沈序秋又没说话了。
“小叔。“池绿礼貌地问:“我能加你微信吗?有什么事情直接跟你说就不用告诉蒋秘书。”
沈序秋皱眉,长睫挡住情绪,毫不给面子地问:“你能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确实没什么事情。
池绿尴尬地低头喝牛奶。
她看小叔喜欢喝咖啡其实也想试试跟他一样的爱好,但她咖啡因不耐受,加上不习惯那个味道,一直喝不了。
正在擦抹灶台的梅姨哎呦一声,停了下来:“先生真是……有个词叫什么?没文化,想不起来了。”
池绿望着厨房答上去:“是不是故作矜持?”“故作矜持啊?好像是咧。”
两人的欢笑声融合在一起。
沈序秋面无表情地瞥向池绿,池绿察觉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侧眸看去,果不其然撞上一双深幽的眸。
她攥紧了牛奶杯子,收敛笑意,低头继续喝牛奶。之后那段时间池绿经常用看啾啾为理由去星月湾,但是沈序秋都不在,梅姨说他去了江市,那边有分公司。
沈序秋真的挺忙的,一个月也很少回星月湾。一晃到了元旦。
花城的冬天气温不算低,却很湿冷,浸人骨头。室友庄意柔说今年元旦比去年冷,去年元旦她还穿着吊带出门呢,今年要裹着拽酷皮衣。
她是唯一不住宿舍的女孩,家里挺有钱,过得都是奢靡小资生活。做事也很随性,觉得元旦晚会无聊又冷就不去。池绿和宿舍另外两个室友周存希,萧乐被老师塞过去摄影、采访。池绿在晚会上遇见了读研的师兄沈聿初,他来看节目。两人之前在大一新生晚会就认识了,加了微信也偶尔会聊天。池绿采访他,他帮忙搬相机镜头那些。她说了好几句谢谢。沈聿初说真要谢谢,待会晚会结束陪他吃点宵夜。池绿有些为难:“可是我待会有约了。改天吧。”也不是有约,她跟梅姨打听到小叔今天会回星月湾,她记得今天是小叔的生日,想给他做生日蛋糕祝福他生日快乐。沈聿初温和地笑笑:“那改天。”
只是没想到会在晚会上看见沈序秋,他和校领导坐第一排,礼堂内灯光明亮,剑眉星目在柔和的光影里展露,像白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