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灼灼的有实质性的视线中开口:“周行简,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又是一副小心翼翼谈条件的模样,男人脸色微沉,向后靠在椅背上。
不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还试图转移走话题。
周行简轻笑一声,搭在膝盖的手指缓慢有节奏地叩击着。
敲到第三下时,他出声:“换个称呼。”
在这方面,温初禾可太了解他了。
在那一次后,她就很少叫他“哥哥”了。
过去,她是真的想让他认可他妹妹的身份,但那一夜之后,他们绝对做不成兄妹了。
也有叫哥哥的场合。
不过是在他爸爸和她妈妈面前,私下里,温初禾很抗拒叫这个称呼。
她害怕的是,勾起他的兽/欲。
毕竟之前经历过。
现在要跟他谈条件,温初禾只好改口。
“哥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你说。”周行简抱起手臂,他决定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这件外套,是你新买的吧。”温初禾从包里拿出外套展开,她很笃定。
如此肯定的陈述,一定找到了证据,周行简想都没想,就一口承认,“对。”
“可你明明说了不把那件外套丢掉的,你骗我。”温初禾抱着外套,白皙的脸蛋微微发红,她声线颤抖,带着隐隐的哭腔。
一滴泪珠划过,落入衣领,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也蓄满泪水,模样楚楚可怜。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周行简反应过来,难怪最近总觉得她在跟他较劲,做什么都不太想配合的样子。
就因为这个小事?
“我没丢。”周行简说,“还在衣帽间,不信你回去看看。”
事实上,他是还没来得及丢,因为被临时叫过去出差了。
一圈打在棉花上,温初禾抹了抹眼睛,哭腔也止住了,渐渐平和下来,“真的?”
男人倾身过来的时候压迫感十足,然而他只是抬起手指,轻轻抚掉了她脸上的泪珠。
“嗯,别哭了。”
一见她哭,周行简都忘了,今天开车到这里,是为了教训她的。
心尖犹如被人掐了一把,他被她这几滴泪珠浇灭了一半气焰。
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
点到为止,温初禾懂得这个道理,她不再提外套的事情,把外套收回包里。
她趁热打铁,要把事情一次性说清。
“还有……”
还有?
男人抬起眼睛看她,温初禾立刻缩了回去,但话还是要说的。
“还有就是,你不能限制我跟其他异性做朋友的权利。”
“做男女朋友?”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要不是在车里,温初禾都激动得要站起来了。
“不行。”周行简重新靠回椅背,直截了当地拒绝她。
空中都在凝滞着,温初禾心凉了一半,他屏息,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温初禾直觉没什么好事。
“谈恋爱。”怕温初禾不懂,他还耐心复述一遍,“我是说,我们两个都认可的谈恋爱。”
手心都开始冒冷汗,温初禾不敢想象跟他恋爱的场景。
哪怕是现在没有恋爱,他的占有欲都已经快要达到顶峰,这要是恋爱了那还了得。
她又不傻。
“我们不能。”温初禾挖出一个恰当的理由,“大家都以为我们是真兄妹,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你是在担心这个吗?那我马上让人撤掉通稿,就说我们其实是…”
话音未落,就被温初禾匆匆打断,“不行,这也太荒唐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周行简已经被耗得快没有耐心了。
他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机,在手上转来转去,静静地看着她冥思苦想。
温初禾猛然间想到一个词,羞愧不堪,她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真是被他带坏了。
既不脱离兄妹关系,又要谈恋爱,温初禾只能想到“地下恋”三个字。
尽管她一二再而三地不承认周行简口中的恋爱关系,可周行简说的没错,他们该做的全都做了。
或许,承认这一点,能让周行简减少对自己的控制欲呢。
温初禾细细盘算着。
她只是短暂地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总是会离开,承认,也许是一种策略。
她演了那么多年的乖宝宝,陪他演一段也不难。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周行简的控制和占有欲,如果就是来源于所谓的“得不到”呢。
温初禾在心里进行了一番分析。
让他“得到”,直到对她不感兴趣,是不是他们就能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周行简在一旁注视着她,一直在等她继续说。
她忽而皱眉忽然舒展,这件事,有这么苦恼吗?
他在等她说出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