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辆不断行进,众人早已经离开了琼山县城,来到了田野之中。
可因为没有叫停,故而车辆还在不断前行,一路上黄土遍地,车辆颠簸行进。
这么跪了半个时辰,自是让朱高煦他们三人的膝盖生疼,满头大汗。
但见朱棣没有叫停的意思,只是闭目养神,众人又不敢多言,只得跪着,任由车辆行进。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朱高煦忍不住道:“爹,儿子还要跪多久啊?”
结果他这一叫,却见朱棣毫无反应,呼吸均匀,好似已经睡了过去。
见自己唤了一声没反应,朱高煦伸出了手,小心的戳了戳朱棣的腿。
可他刚一伸手,就见朱棣眉头一皱,猛地睁开眼冷喝道:“逆子,做甚?”
朱高煦见他直接睁眼,便叫苦道:“爹,你没睡着啊?那您不回话?儿子腿可都快跪断了!”朱棣听着,看着眼前的活宝,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可知为何要你跪?”
朱高煦也知道老爷子此时在气头惹不得,当即便低下头道:“儿臣刚才不该笑,大哥犯错,儿臣作为兄弟,应该尽力辅佐,不该幸灾乐祸!”
“看吧,道理都是懂的,他偏偏不做!”朱棣冷哼了一声道:“起来吧,再有下次,看爹打不打你板子!”
朱高煦听得心中一闷,又不敢多说,只得揉了揉膝盖,起身坐到了朱棣身侧。
待处理完了朱高煦,朱棣又看向了朱瞻基,眯着眼睛道:“瞻基,你又是为何要跪?”
朱瞻基此时已经大汗淋漓,闻言便躬着身道:“父亲有罪,故孙儿同罪!”
“那你便继续跪着吧!”朱棣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随之看向了于谦道:“于谦,你可知罪?”“草民知罪!”于谦垂着脑袋道:“草民之罪天大,一则欺君犯上,二则冒犯天颜,三则谏机不当!”“哼,说着知罪,还是不认!”朱棣冷哼了一声,回头看向了朱瞻基道:“现在,你可知道为何要你跪?”
朱瞻基听着这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因为他和朱高煦、于谦都不一样,是主动跪的,并不是他爷爷让他跪。
而他之所以跪下,原因就是朱棣怪罪到了他爹头上,所以他必须出来先顶罪。
这个原因他已经说了,但朱棣却不认同,反倒让他说其他原因,这他哪儿知道啊?
于是他索性服软,直接抬头道:“除了同罪之外,孙臣属实不知还有何罪,请皇爷爷指教!”可他如此服软,朱棣却又恨铁不成钢道:“榆木脑袋,不明白就继续跪,跪到明白为止!”朱瞻基听着,自是暗暗叫苦,只得勉励支撑,于谦则是一言不发,好似不准备悔改一般。
就这样,二人继续跪着,时间慢慢来到了正午,此时日头正烈,车厢里面也是闷热非常。
就连坐着都会满头大汗,更别说跪着了,无论是于谦还是朱瞻基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朱高煦小心的擦着自己伤口,看着朱瞻基汗水涔涔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忍道:
“爹,天气这么热,就让瞻基先起来吧,免得又中了暑,末了咱又得再跑一趟医院!”
听着这话,朱棣露出了一脸轻笑道:“你又来当好人了?好啊,若是心疼后辈,你去扶他起来!”朱高煦听着,也拿不准老爷子的想法,但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去扶住朱瞻基道:“先起来吧,回去再跪!”
朱瞻基被他扶着,自是有些意外,在他心中二叔朱高煦历来奸猾,让他颇为不齿。
可现在主动来扶他,却又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情,他忙摇了摇头道:“多谢二叔,孩儿不起,皇爷爷要我跪多久,孩儿就跪多久!”
“诶,这混小子!”朱高煦见他不领情,猿臂便用力一提道:“亏你读书那么多,岂不知小杖受,大杖走?”
“跪一下知错了就行了,你爷爷还能跪杀了你不成,快快起来,休要跪了!”
他这一用力,朱瞻基便有些难以维持,他不露声色的瞟了朱棣一眼,却见朱棣就像是没见到一般,并不准备阻止。
他心知这是他爷爷默许了,当下也不再推辞,顺势起身,又对朱高煦道谢道:“多谢二叔!”然则朱瞻基才刚坐定,朱棣就看向于谦道:“于谦,现在你可知罪?认罪了我就让你起来!”于谦此时已经大汗淋漓,可还是保持低着头道:“谦罪有三,一不该欺君犯上,二不该冒犯天颜,三不该.”
“够了!”朱棣抬了抬手,指着于谦就对朱瞻基道:“现在你知道了么?这就是你的罪过!”“他于谦是谁?既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皇亲国戚,但此人却敢针砭时弊,虽死无悔!”
“可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些什么?你一个,你爹一个,杨荣一个,连带杨士奇等都在欺上瞒下!”“这事说好点叫体恤君父,说不好叫误国误民,来日我大明亡了,尔等皆是难辞其咎!”
他一说这话,朱瞻基顿时面色一沉,当即就要跪下,可朱棣却冷声道:“别在这里装模做样,即是让你起来,便不用你再你跪下。”
朱瞻基闻之,自是羞愧道:“孙臣知罪矣!还望皇爷爷息怒,孙臣再不敢了!”
但朱棣闻言,却还是冷笑着:“知罪?不,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