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山,人间惨剧!(1 / 3)

朱贵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阴冷的眼神已昭示了一切未尽之言。

随即,他猛地一甩沾染尘土的袍袖,连看也不再看杨玄和张九宁一眼,转身撞开还在石阶上手足无措的猴子,大步流星的冲向谷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与崎岖的山石阴影中。

谷中一片死寂。

朱贵离去的身影仿佛带走了最后一线虚假的和平,他那番惊怒交加的咆哮,不仅揭示了仰天坪面临的灭顶之灾,更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揭开了掩盖在康王谷短暂安宁之上的薄纱。

危险,正以比旱灾更快的速度,循着朱贵来时的路径,悄然逼近!

杨玄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转向张九宁,双眼中闪烁着凝重与忧虑:

“道长,朱贵虽可能夸大其词以求我助他,但郡守派兵三百之事恐非空穴来风!”

“那柴桑县令钱明远乃是钱家子弟,钱家行事一向阴狠毒辣,关系盘根错节,钱明远为了立威立功,恐怕真能向郡守求兵!”

“而有这三百郡兵,加上柴桑本地的差役、县兵和营兵……仰天坪守不住!”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聚集的、仍带着些许茫然和恐惧的人群:

“朱贵既然能来此寻我,临走前还撂下狠话,那康王谷的存在对官军来说便不再是秘密。此地,不再安全了!”

“一旦仰天坪失守,官军必定乘胜扫荡庐山全境,将匪寇赶尽杀绝.…”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再明白不过。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荡。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惊恐、彷徨、绝望还是希冀,最终都如同百川归海,凝聚在一人身上一一那道立在石台边缘、青灰色道袍在夜风中飘扬的身影。

张九宁的目光似乎透过了嶙峋的山壁,看到了更远处的烽火。

他慢慢收回视线,重新落在身前那张简陋的豫章郡舆图上,手指再次指向柴桑县所在的位置,然后用力向西方向划去,动作缓慢而坚决。

朱贵的出现,将他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斩断。

康王谷这一方暂时的净土,已成危墙之下。

卷入官军与山寨的厮杀,非他所愿,更违背他护得一方黎庶残喘的初衷。

他转身,面向着聚拢在石台上下、数百张在摇曳灯火下交织着恐惧、疲惫与最后一丝期盼的面孔。山谷无声,连呜咽声都在这一刻屏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了整个康王谷的暮色与恐惧:

“康王谷,不可留。”

“我们明日便下山!”

张九宁下山的指令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康王谷瞬间沸腾,却也带着紧迫。

没有欢呼,只有匆匆收起的营帐、卷起的铺盖、捆扎的简陋行囊。

妇人们打包着微不足道的家当,老人们低声安抚着惶恐的孩子。

而那些曾在刀口舔血的山匪们,此刻却自发地组织起来,或搀扶老弱,或背负重物,行动间竟是比官军还要有章法!

毕竟,这是为了他们的生路!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康王谷口已是一派肃然。

张九宁最后回望了一眼被晨雾笼罩的谷内,那些身影与行囊在朦胧中依稀可辨。

三日的休养让谷中众人面上总算恢复了一丝生气,但更沉重的危机已然迫近。

昨日朱贵那怨毒的眼神和赤裸的威胁,如同悬顶利剑,催促着他们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将要成为险地的康王谷!

“走!”

张九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清晨的寒意。

杨玄立刻呼应,刘峰、张宝、张梁迅速行动起来,低声催促着队伍。

经过休整,尤其是有了明确的主心骨和道法带来的底气,队伍虽庞大,行动却颇为有序。

妇孺被护在中间,青壮持着简陋的武器散在外围,杨玄手下熟悉山路的人在前方探路。

他们没有选择山匪惯常往来的路径,也避开了柴桑方向官军可能巡查的主要山道。

张九宁等人从东北方向走的决定并非心血来潮一一绕过山脉东北麓,既能最大限度地远离正在剑拔弩张的仰天坪战场和柴桑官军主力,又能相对安全地切入通往柴桑县以北和豫章郡腹地的官道。山路崎岖,密林幽深。

在熟悉山林的前山匪带领下,队伍在嶙峋怪石和虬结古木间艰难穿行。

汗水浸透了衣衫,荆棘划破了肌肤,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咳嗽在队伍中此起彼伏。

有年幼的孩子忍不住哭闹,立刻被大人低声呵斥,唯恐引来窥伺!

张九宁走在队伍中段,感受着脚下松软腐叶的起伏。

离开了康王谷那被高山深谷守护的安全环境,重新踏上充满未知的征途,他的心中并不轻松。他毕竟也来此不到十日,对这个时代仍旧陌生。

纵使在康王谷的三日大致了解了周边的环境,但是仍不能给他安全感!

然而想到他所立下的宏愿,想到他来此的意义,他目光顿时坚定,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一把陈豆。

如今,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施展能力的标识,而他也并不抗拒!

第一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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