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你能复活我哥哥吗?”
小囡囡泪眼婆娑,低声啜泣。
“埃……”老道人发出一声悠长叹息,他缓缓摇头,宽大的破旧道袍在寒风中轻摆,如同枯败的古树,“生死伦常,幽冥轮回,乃天道纲常……起死回生,逆转阴阳……贫道……无此通天之力!”这句话如同冰冷的判决,彻底斩断了女孩心中最后那根纤细的弦。
小囡囡眼中的光芒,
连同那点支撑她爬到这里的所有力气,瞬间湮灭。
小小的身躯微微晃了晃,仿佛失去了支撑。
起死回生……是啊,那样的神话,只存在于虚无缥缈的传说里,古往今来,又有谁能真正做到?纵然眼前的老爷爷是修士,又如何做得到。
老道人看着她彻底绝望的模样,浑浊的双眼中流露一丝悲悯。
他不再多言,他帮助这孱弱可怜的女娃,在祭坛旁、用黄土与碎石,小心翼翼地垒起了一座小小的坟冢小女孩将破碎的鬼脸面具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少年,没有棺椁,只有那具冰冷的骸骨,长眠于此。
每一捧黄土落下,都仿佛压在女孩的心上,却也在埋葬着那份撕心裂肺、却无法实现的等待。完成这一切,老道人轻轻牵起小囡囡常年饥饿和劳碌而布满细小伤痕的小手。
“走吧,孩子。”他的声音温和而苍老,“先随贫道……去填饱肚子。”
他将小囡囡带到一处简陋却干净的小摊。
当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食物朴素香气的面汤摆在她面前时,小囡囡那绝望而近乎麻木的眼睛,才勉强恢复了一丝微弱的生气。
就在她笨拙地想要捧起碗取暖时,目光无意间扫过老道人放置在桌边的左手
那只布满岁月沟壑、骨节略显粗大的苍老手指上,竟然也戴着一枚戒指!
但……和自己的截然不同]!
小囡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挂在脖子上、用脏兮兮的破布条小心串起的那枚哥哥留下的、粗糙丑陋的青铜指环。
那是少年用废铜片笨拙打磨的遗物。
而老爷爷手上的这枚,却通体呈现一种沉凝厚重的暗金色泽!
戒身之上,布满着古老、繁复、难以理解的纹烙,它们如同被浓缩的宇宙星轨,又似某种大道真言的具现,在微弱的光线下流转着难以察觉的微光,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和神秘
小囡囡一时间竞然痴了,呆呆的看着那个戒指,只觉那戒指,很吸引心神。
老道人眉峰微动,却只捻须不语。
直至小囡囡吃完食物,两人踏着暮色行至一处村落边,他才拂袖转身,道袍在罡风中猎猎如垂天之云:“小娃娃,缘尽于此,保重。”
“老爷爷………”
小囡囡娇小身影骤然伏地,叩首时额间沾满尘泥与草屑,嗓音却透出磐石般的执拗:“您……能教囡囡……修行吗?”
四野死寂,唯余星斗渐明。
老道人垂眸审视,眸光平静。
许久,他褶皱纵横的脸上漾开一抹温煦,似枯木逢春:“可。”
小囡囡猛然抬头,瞳中闪烁惊色:“可我只是凡体……”
“凡体?”老道仰天长笑,声震层云,“这方天地,何曾只容得下“特殊体质’称尊?,“凡骨亦可惊仙!你的灵性,比根骨贵重万倍!”
“见过师尊!”小囡囡郑重开口。
三叩九拜,师礼成。
幽深洞窟内,老道人将一卷兽皮古经塞进她颤抖的手心。
并且传给小囡囡一套入门的修行口诀。
三个月后,小囡囡成功开辟苦海,成为了一位苦海修士。
当她极度兴奋的跑进山洞和老道人报喜时,老道士却气息衰败,如同风中残烛。
“师尊,你怎么了?”小囡囡大惊,
“开辟苦海了,不错!“大限将至,得此传人,吾道不孤……”老道人微笑,此刻,浑浊的眼中却透着奇异的平静。
“师尊,我不要你死!”小囡囡悲伤道。
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过小囡囡的发顶,声音沙哑却温和:“痴儿……莫悲……为师大限已至,此乃天数,强求不得……”
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他将自己的戒指郑重地放入小囡囡掌心:“此物……算不得什么宝贝,权当…留个念想吧………”
几日后,老道士于蒲团上安然坐化,道躯化作点点光雨,归于天地。
巨大的悲伤淹没了小囡囡。
她流着泪,用小手挖了一个小小的坟茔,将师傅留下的旧道袍小心安葬。
小囡囡再次子然一身,踏入了这浩渺而残酷的修行世界。
她没有傲视同代的根骨,更和传说中的神体、羽化体、霸体或道胎太远了,那些体质对她而言如同九天之上的星辰,遥不可及。
但是在她心中,从未生出半分自轻自贱之意,她始终坚信师尊的话,凡体可惊仙。
师傅留下的修行法诀,粗浅得近乎简陋,甚至被许多宗门视为不入流的启蒙读物。
然而,小囡囡却在这最基础的符文运转间,窥见了一丝与众不同,仿佛这粗劣的法诀背后,隐隐指向某种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