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听到苏河称赞,朱标脸上露出笑容。
马皇后却依旧心事重重:“照你这么说,后世的制度都比现在的大明好?若大明按后世的法子治理,能否传承千秋万代?”
作为朱元璋的妻子,她仍心系朱家王朝。
苏河摇头:“皇后娘娘,历史自有其进程。单论制度,现在的大明确实无法与后世相比。您看,光是宗亲赡养这条祖训就可能亡国。谁能想到,日后大明十之八九的土地都归宗亲和豪绅贪官所有?大明由农民起义而兴,最终也因农民起义而亡。问题太多了,一时说不完。现在想全盘改掉,不是亡羊补牢,而是拔苗助长。”
苏河直白的话语给马皇后泼了盆冷水。
她脸色不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上天不愿我大明长久?”
朱标连忙劝慰:“母后勿急!大明传承非一日之功。苏兄出现,正是上天警示!他知道得多,咱们可以慢慢向他请教。对吧,苏兄?”
苏河顺着台阶下:“太子殿下说得对。饭要一口一口吃。但先说好,你们要我帮忙可以,但不能逼我。否则我宁可撞墙而死!”
马皇后和朱标闻言一惊。
相处下来,他们知道苏河说到做到。
朱标立刻保证:“苏兄放心!我朱标发誓,只要你不存谋害大明之心,我绝不逼迫你分毫!”
马皇后也缓和语气:“你这孩子,紧张什么。咱又不是草原上的蛮人。”
见气氛缓和,马皇后正色道:“苏河,若请你教导标儿学习后世治理之法,你可愿意?”
朱标听后一愣。
让一个年纪相仿的人教导自己?
他内心本能地不服。
但转念一想,对方来自后世,若真能学到百年后的知识,或许真能成为一代明君!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热切。
然而苏河面露难色:“皇后娘娘,非我不愿教,而是我才疏学浅。好比现在大明的一个百户若穿越到秦朝,秦始皇让他教导扶苏,您觉得他能胜任吗?”
马皇后闻言,也觉自己操之过急。
但想到大明困境,她不禁揉起太阳穴。
朱标见状,转移话题:“苏兄,既然我……日后不在了,那大明第二任储君是谁?他治国能力如何?”
他想到自己的儿子朱雄英,心中涌起期待与自信:“我儿雄英两岁能言,三岁能跑,聪慧过人。父皇对他极为重视,定会悉心培养!”
马皇后也想起爱孙,眼中充满慈爱:“雄英是好孩子,聪慧伶俐。若他继位,你舅舅他们定会全力支持!”
看着两人满怀期待,苏河面露不忍:“二位……你们是不是都认为第二任皇位非雄英莫属?”
他犹豫了。
现在说出朱雄英的结局,后果恐怕比之前更严重。
但隐瞒真相,日后事发,自己必然首当其冲。
他深吸一口气:“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现实很残酷。我本想说谎,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为了日后相处,我还是实话实说为好。太子殿下,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标的心悬了起来,声音发颤:“苏兄……你……你尽管说,雄英他……到底怎么了?”
为人父的担忧让他近乎崩溃。
马皇后也紧张万分。
苏河郑重道:“太子殿下,请您务必做好最坏的准备!皇后娘娘也是!”
朱标强忍恐惧,转身对母亲说:“母后,无论听到什么,您定要挺住!现在还未发生,一切都来得及补救!”
马皇后点头:“标儿放心,母后撑得住。苏河,你说吧,雄英后来怎样了?”
苏河深吸一口气,讲述那残酷的历史:
“大明太子朱标之子朱雄英,祖父为当今皇上朱元璋,外祖父为开国功臣鄂国公常遇春!深得开国武将一脉及文臣喜爱。他是唯一未按辈分取名的朱家后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两岁能言,三岁诵诗,六岁可骑马,被陛下誉为应大明昌运而生的‘圣孙’!然,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朱雄英……病逝,年仅八岁!由皇后娘娘与陛下亲送,葬于钟山!”
“砰!噹噹!”
随着“葬于钟山”几字落下,书房里响起椅子翻倒的声音!
朱标如遭雷击,失神向后跌倒!
他脸色瞬间铁青,嘴唇惨白,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不!!!雄英!我儿雄英才八岁啊!他还没看够这世间繁华,还没好好看看大明江山!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
话未说完,他竟双目翻白,昏厥过去!
马皇后悲痛欲绝,面色惨白如纸,全靠手臂撑在桌上才勉强坐稳。
“卧槽!!”
苏河一个箭步冲上台阶,扶起朱标让其头枕自己大腿,用拇指指甲用力按压他的人中穴。
一番急救后,朱标大口喘气苏醒过来。
好在没事,这朱标差点提前去世了。
但朱标醒来后,随即是更悲恸的嚎哭:“母后!母后啊!雄英他才八岁啊!!”
马皇后此刻悲痛欲绝。
人生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苏河说出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