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临近九月。
处于小冰河时期的大明,应天府的酷暑开始消退。
作为大明皇城,生活在这里的百姓相当幸福。
街头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拥挤,整座城市充满活力。
与七月的炎热不同,八月的天气让许多行人解开衣襟纳凉。
某个不起眼的茶水铺二楼,靠窗的房间里坐着几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为首的两人,一个随意地靠在窗边,口中叼着根狗尾巴草;另一个则正襟危坐地喝茶。
周围都是他们的下属。
“老二,你去徐帅府邸查得如何了?”喝茶的人声音低沉地问道。
靠窗的人收敛姿态,拿下狗尾巴草回答:
“毫无收获。福建人,苏河,男子,年轻人。仅凭这些线索,我在徐帅府周围布下眼线,盯了整整二十天,不见任何人可疑进出。就连皇后娘娘带着侍女去,回来时身边也没多出男子。”
被称作老二的人眼神冰冷。
近两个月,为找苏河他费尽心机,甚至减少了去青楼的次数,做梦都喊着苏河的名字,却连人影都找不到。
茶桌旁年纪稍长、看似稳重的男子郑东流又气又无奈:
“皇上给的期限越来越近,再找不到苏河,我们都得进诏狱反省!该死的福建人,难道他会遁地不成?整个大明都找不到!”
说完,他重重地将茶杯摔得粉碎,可见其愤怒。
这些人都是锦衣卫。
说话的两人官居从三品,坐在桌旁的是指挥同知郑东流,靠窗的是张山。
除了指挥使二虎,他们是锦衣卫最大的官。
周围的锦衣卫最低也是百户,听到老大发怒,绝大多数人都低着头。
唯有一人例外。
他叫应无求,是锦衣卫中最年轻的千户,年仅二十七岁,凭借出色的观察力和多次立功,深得皇上赏识,是升迁最快的锦衣卫。
他上前一步,半跪行礼。
“启禀郑大人!属下有条线索,不知当不当讲!”
声音打破了沉寂,郑东流看向他:
“应无求?有何发现,快说!”
应无求起身汇报:
“启禀大人,属下昨日在六部轮值调查时,意外在工部和御医府附近多次见到一人。此女名叫冰儿,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奇怪的是,十日前皇后娘娘出宫前往徐帅府,她作为贴身侍女竞未随行。这些日子,她频繁出入后宫、工部、太医府之间。属下曾怀疑其行踪,但因她是皇后身边人,未敢深入跟踪,只是稍作观察便撤回。”
应无求说完,郑东流顿感棘手。
窗边的张山开口提醒:
“后宫乃男子禁地,除皇上、太子及皇子外,外人擅入乃诛九族的大罪!”
这是在警告所有人不要妄动。
郑东流也犹豫:“涉及后宫,已超出我等职权。今晚我将把应无求的发现交给虎指挥使,由他呈报皇上定夺。”
他转向应无求下令:“应无求!”
“属下在!”
“即日起,你负责秘密监视此婢女。切记,绝不可暴露身份!只记录她出宫后的行踪,不可上前盘问或抓捕。一切等皇上裁决!”
“属下明白!”
交代完后续事宜,房间很快恢复寂静,所有痕迹消失无踪。
另一边,菜园子的无烟灶旁。
苏河看着手中的配方念道:
“无患子,皂角荚去皮留子,柏树叶,薄荷叶,少许米浆,何首乌粉,最后加点精华。冰儿,东西备好了,快点火吧!”
在灶口忙碌的冰儿早已习惯,利落地用火折子点燃枯叶塞进灶口,盖上盖子。
然后她疑惑地看着苏河。
苏河神秘一笑:“等会儿出来的可是个宝贝,你们女人最喜欢的东西。瞧我这头发,硬得像钢针,你们的剪刀差点划破我脑袋。用这玩意儿洗头,头发就软了,也方便打理。”
苏河熬制的正是洗发水。
皂角荚和无患子起泡,柏树叶能消毒,何首乌滋养头皮,米浆让洗发水浓稠些。
他本想做护发素,可惜宫里没有芦荟和椰子油。
这时,菜园子外走进一人。
那人隔着几米远便打招呼:
“苏兄今日好雅兴,怎么不在阴凉处歇着,在这儿烤火?”
朱标看不到陶罐里的东西,只见火焰升腾。
苏河回头招呼:“太子殿下!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皇后娘娘呢?她好像也很久没来这园子了,冰儿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约莫大半个月前,苏河已将朱棣训练成一个合格的现代特种兵。
当然,是不会用热武器那种。
结果朱棣刚走,马皇后也跟着不见了,苏河又过上了菜园子里的独居生活,日常全靠冰儿照料。见到朱标,苏河很高兴。
朱标习惯了苏河的说话方式,坐下说道:
“四弟在东宫如火如荼地训练侍卫呢。你那法子真厉害,东宫那些懒散的家伙,被他训得跟打了鸡血似的。幸好东宫偏僻,不然父皇该发现了。”
苏河嘴角微扬,知道朱棣肯定照搬了他的动员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