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县尊,您是没有看到,姓张的那几个恶吏,不仅罔顾您的政令,肆意歪曲。
还趁着登记户册的时候,大肆捞取好处,引得城中民怨沸腾……”
堂内,周阳将自己一路跟随张吏员等人的见闻,满脸愤恨的的说了出来。
流民出身的他,对于这些贪官污吏,最是痛恨无比。
此时见有人敢打着自己敬仰的县尊名义,行着贪污之事,心中恨不得提起刀来,将这些虫豸一并砍了。
“好了,事情我已知晓,这些虫豸,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陆云听完周阳所说,眼中也闪过一抹厉色,心里升起了一股杀意。
对于自己要推行政令,会受到县内一些既得势力的反抗,陆云早有预料。
所以早早的就派遣了伶俐可靠的周阳,暗中盯着那些大族以及衙门吏员,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结果不出意料。
这群虫豸果然勾结到了一起,跟他玩起了“施政倍之”的把戏。
“这群家伙,还真是大胆,不把我手中的刀放在眼里呀。”
陆云声音冰冷,心里已经将张吏员等人判了死刑。
他看着周阳道:“去把潘卒长请来。”
来居风县这些月来,陆云渐渐也把县城各家大族的底细,给摸清了。
如今的居风县,实力比起他老家万川县,确实差了许多。
这不仅是人口方面的差距,就连武力上的差距也极大。
经过兵燹之灾,现在居风全县万余人中,练有武功,境界在三流者,仅有四人而已。
四人之中,一个是典吏李通,此人乃江湖武人出身,为了当官,投靠朝廷,被安排到了这九真郡,做了个从九品的典吏。
此人来到县中才十年,与本地的牵扯虽然有些,但不算太深,并没有在本县置办多少产业。
李通这些年赚得的钱财,都送回老家了。
陆云的清户、分田二令,影响不到李通多少利益。
加上他拿出来的主簿之位吊着,这位李典吏应当不会反对政令。
还有那位掌控了金沙港海船贸易的蔡青,这也是一位三流高手。
能出海跑船的,都是些亡命徒。
海中浪凶风大,不仅有暴雨海啸,更有那海盗为祸。
想吃这碗饭,没点功夫,不敢杀人,是活不下去的。
不过蔡青只掌控船队,蔡家以为生计的,是海上贸易。
其在陆地之上,虽然也置办了些家宅田地,但数量不多,不过一座二十余间的宅子,千余亩田罢了。
这点利益,比起金沙港这么一个稳定老巢,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过是每年征税时,多交个几十两银子罢了。
对于掌控了海贸,年入千金的蔡家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至于为了这点利益,与衙门作对。
除了李通、蔡青之外,剩下两个三流高手,一个是张家的家主张宝,一个是秦家的家主秦海。
张、秦两家,素来交好,联姻不断。
之前县城的县卒,便是由他们掌控的。
而这两家,恰恰又掌握了大量田地,此前县中良田,足足有两万余亩被这两家的主系与支脉族人控制。
如今一场战乱,两家许多支脉族人,都死于蛮夷之中,空出了上万亩的田地。
他们两家主脉,也同样死了不少人,有五千余亩田没了主人。
此时能明确有主的田地,仅五千亩出头而已。
这也是之前李通说的,城中大户只占田五千亩,另有五千亩权责不清的原因了。
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按照往常惯例,那五千亩权责不清的田地,基本会顺势被这两家吞并,另外那万亩没了主人的支脉田地,也难逃其手。
甚至连原本不属于这两家的田地,估计也要被吞并许多。
在衙门有着人手的他们,不难办到这些事情。
而来的新县令,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很难搞清楚这些弯弯绕绕。
就算搞清楚了,面对这些地方豪强,也很难做些什么。
也就是陆云有先见之明,带兵上任,这才压得住这些地头蛇。
更幸亏城中有朝廷派来的南征军,张、秦等豪族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为。
不过即便如此,想要解决这两大豪族,仅靠陆云自己的力量,那也是有所不足的。
对方有两位三流武者,每一家都能轻松动员三五十人的家丁护卫,实力不容小觑。
此时陆云在县城之中,仅有陈彦文一位三流,县卒也只剩下五十人,想要拿下两家,多少有些力有不逮。
倒不是担忧打不过那些家丁护卫。
这些家丁护卫,或许拳脚功夫要比县卒厉害,但都不怎么通晓战阵,纪律性也差了许多。
武器甲胄什么的,就更别说了,与县卒不是一个档次。
列阵而战,哪怕只有五十人,陆云也可轻松击破这些乌合之众。
唯有那两位三流武者,让他忌惮。
这个世界的武者很厉害,哪怕是三流,也非寻常人可以匹敌的。
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