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腊月,天气渐寒。
哪怕以九真郡的炎热,当地百姓也不得不多穿了一件外衣,让自己更加暖些。
县衙这边,也烤起了火炉。
议事厅内,陆云召集了几个重要下属,进行着年末总结。
“仰赖诸位相助,今年自七月以来,本官得以陆续推行清户、分田二令,理清县内政务。
如今各地村镇建起,原本一片荒芜的居风县,终于再度繁盛起来。
能有今日,皆是在座诸位功劳,本官在此谢过了。”
陆云看着下方众人,起身行礼。
“不敢不敢!”
“居风县能有今日,都是县尊运筹帷幄,我等不过依令行事而已,不敢担此功劳。”
“是极,居风县能够恢复,皆是县尊之功。”
陈彦文、李通等人,连忙起身避让,口中奉承。
他们此言倒也不是虚假。
此前的居风县是个什么模样,大伙可是亲眼见到的。
除了一个金沙港没遭什么劫难,依旧保存完好之外。
其它地方,那可是凄惨无比的。
县城破败,人口凋敝,仅剩千余人。
上溪与红木二镇,也几近荒废,人口只剩村子规模。
其它各处村落,更是废弃。
无论怎么看,这样的居风县,也基本没有希望了。
想要恢复元气,正常来讲,少说也要二三十年才行。
但陆云上任之后,立刻着手推行政令,从外招抚流民,从内清查户口,逐渐将那些荒废的城池、小镇、村落,挨个恢复。
甚至在原有的基础上,还新设了一座山中小镇河谷。
这一桩桩功绩,可全都是实打实的,且在短短半年之内完成。
能有如此作为,在众人心中,一句能吏都不足以形容陆云了,说是治世能臣也差不了多少。
面对这样一位县尊,几人心里自然是钦佩的紧,不敢有丝毫自傲。
“几位不必如此。”
陆云看着这些人顺从模样,笑了笑,挥手道:“功就是功,推却什么?本官向来有功就赏,绝不会埋没底下人的努力。
诸位辅佐本官理清县内政务,自有赏赐。
陈县尉。”
陈彦文出列:“在。”
陆云道:“汝掌管一县兵马,操训士卒,协助本官建立起县卒、乡兵,劳苦功高,今赐银百两,以作酬谢。”
陈彦文喜气洋洋的拜道:“谢县尊。”
陆云又看向李通、季羡云等人:“诸位巡检、典吏,也每人赐银八十两,作为酬功。”
“谢县尊!”
众人齐声拜谢。
陆云又道:“至于剩下的县卒、乡兵,镇守地方也有苦劳,凡县卒赐五两银子,乡兵赐三两银子,以作激励。”
陈彦文作为武官之首,再度拜下:“下官替众将士,拜谢县尊。”
陆云微微点头,心中平静。
这半年来,在他的领导之下,整个居风县衙都可谓连轴转。
陈彦文作为县尉,主要负责县卒、乡兵的训练,时常要跑来跑去,到各处村镇巡视这些新兵的训练情况。
一月到头,都歇不了两天,都在巡视赶路。
其他的巡检,也都要镇守地方,既负责推进清户、分田二令,又负责当地兵马的训练。
甚至还要处理地方村镇的治安纠纷,同样忙得脚不沾地。
还有李通,此人也数次奔波于外,从外面给自己带回了数千流民,为县内户口丰实立下了大功。
底层的县卒,作为能文能武的全才,也同样要协助上官清理户口、丈量田地,此外还有保证训练,任务一样繁重。
至于那些乡兵,则纯粹是太穷了,每月只发一两银子的饷银,堪堪够养家而已。
临近年末,便发个三两银子,让众人过个好年,也算自己这位县令的一点心意了。
上述诸人,都有着功劳汗水,多发点钱是应该的。
眼下陆云钱粮还算丰裕,也不必那般小气。
定下了赏赐之后,看着喜气洋洋的众人,陆云视线一向下面的李通,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文书,笑道:“李通。”
李通看着陆云的神情以及那份文书,想起此前县尊对自己的承诺,心猛地扑通跳了几下,连忙道:“下官在。”
陆云道:“之前本县承诺过你,为我带回足够流民,便向上为你请官。这半年以来,你为我招服了数千流民,功劳卓著。
此等功绩,我已禀明府衙,为你叙功。
现在府城回应已下达,在通禀了郡府之后,得郡守首肯,你升迁主簿一事,已交由吏部审核。
数月过去,吏部任命已下达。
特将你从从九品典吏,升迁为正九品主簿,文书告身、以及官印在此,收下吧。
李主簿。”
陆云笑着将告身以及官印,放到了李通手上。
后者颤抖着手,声音激动:“县尊大恩,下官永不敢忘,今后若有差遣,李某绝不推迟。”
没人能够知晓,李通如今的心情。
自从上任典吏以来,他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向上升迁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