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的指尖虚点上少女的额头,窥见了她根茎粗壮如大树般的情根,喜上眉梢,“如果出现了售后问题请自行解决哦。”
男人手指化刃生生刺入她的胸膛,一阵天旋地转,杨钰笔直地倒了下去,胸腔里像有烧红的铁钎在搅动,痛得她蜷缩如离水的虾。
爱也痛,不爱也痛,恨最痛,活着就是痛痛痛。
这一世,她要在人间种满土豆,让每一株都能沐浴最灿烂的阳光,将圆滚滚的心脏埋在土里好好睡一觉。
凉意透过杨钰单薄的春衫刺入脊骨,她上一次死在了春天,还没有沐浴最后一场春雨就化为了鬼魂。
冷汗浸透鬓发黏在煞白的脸颊上,视野里最后清晰的,是越来越近的诡异面具,距离近到快要贴上她失焦的瞳孔。
“啧,你的心都脆成啥了,我多切一点都怕碎掉。”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想了想补充道:“好好在山林里睡一觉吧,养养你的土豆心,你以后可就是绝望的直女了哦。”
绝望的直女?那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细想,杨钰就彻底晕死过去。再次醒来时,她如愿以偿地躺在了初升的太阳下,鼻尖嗅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掌心握着最后一根土豆芽。
从今天起,她就是个种土豆的老农民了,灰扑扑的豆生终于有了盼头。
妖界泣枫都
夜枫眠斜躺在美人榻上,一头赤发泼散在玄狐裘领,似燎原火撞进永夜。一束暗淡的日光照进来,在他的眼睫、鼻梁投下极为立体的阴影,将深邃眼窝和薄唇隐没在黑暗里,眼尾曳着病态的嫣红。
“王上,属下斗胆……”
空旷寂静的妖宫放大了医女颤抖的声线,她用手帕虚虚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言辞斟酌、斟酌、再斟酌,就怕哪句话触碰到了这位喜怒无常妖王的逆鳞。
他可是历届妖王中实力最强的焚霜赤枫!
男人音色冷而低哑,“你说。”
夜枫眠长睫垂落时掩住疯戾,抬眸刹那,眸光如淬毒匕首抵住观者咽喉,惊得跪地侍女喉间发出“咯咯”颤音。最诡艳的是眉骨,左眉一道旧疤斩断眉峰,平添了一份暴戾。
医女汗颜,“这胎要是再不生出来,怕是要被活活窒息在腹中。”单单两个字的威压就逼得她直不起腰杆。
他修长如玉的手虚虚揽着肚腹,血瞳戾气翻涌着,一脚踹翻诊治的医女。
“滚!都给我滚!你们都是些庸医!想害我和孩子不成?!”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腰椎发出“咯啦”一声脆响,不是折断,而是肚子里的小孩调皮地活动着,原本薄薄的腹肌被撑开。它是他蚌壳里的明珠,是他和杨钰的孩子。
男人喉间溢出声嗤笑,“难道真要我现在破开肚腹取出来?!”
美人榻的紫檀木雕花被他生生抠出五道裂痕,木刺深扎指尖,血珠顺势滑下,滴答滴答的水声狠狠攥紧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散发着妖冶的异香同时也勾住了他们的魂。
要不是迫于实力,这些欺软怕硬的嗜血妖精们早已经扑上去将男人撕了个粉碎,哪里会有他曾经的小跟班一样忠厚老实。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总能想到那个已经身死的女人!
恨你,恨你,恨你,为什么要狠心留我和孩子相依为命!
在这里拳头就是一切,死在角斗场就是身为妖的宿命。
一介威风凛凛的妖王竟然成了鳏夫,而他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娘,一如当年的自己。
医女肩膀颤抖着,膝盖直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众求生欲极强的侍女齐齐跟着跪下:“请妖王恕罪,吾等最是忠心耿耿。”
美丽的人刻薄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夜枫眠眉毛被腹中阵痛逼得皱起,他愁得揉了揉太阳穴,眼神睥睨地一个一个扫过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妖精们。
他是鸭妖,她是牛妖,另一个是马妖。最与那人相似的只有这个医女,是个萝卜妖。
该死的,这偌大的泣枫都竟然没一个呆呆傻傻的土豆妖。
“你们先下去吧,守在门外,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
男人露出森冷至极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供台上摆的小玩意,都是那个土豆妖爱玩爱吃的。他盯了许久,心里忍不住咒骂着,肚子里的小孩不满地踢了一下,一脚直接踹到了他的胃袋上。
“小破孩,我可没有骂你娘。”他捂着快要移位的胃,“我在骂我自己无能。”
夜枫眠血眸压抑着冷沉,“我寻她的转世却千年无果,一切都是对我的惩罚,我不该……”
“杨钰,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他化身为一条血红巨蟒缠绕着宫内庞大的碧绿琉璃柱。
竖瞳嵌赤环,火红的鳞片色如红枫,边缘淬金,如同从叶尖开始燃烧,游动时似万千枫叶离枝纷飞。
细细的蛇尾圈着把锋利的骨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向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竟是要将肚子的孩子生生刨开。
浓稠血浆漫过鎏金门槛,在青砖上蜿蜒成红色溪流。甜腻香气裹挟着堕落的奇异芬芳,钻入了卫兵与侍女的鼻腔。他们瞳孔骤缩,喉结疯狂滚动,佩刀当啷坠地。
“妖王身受重伤!王侯将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