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后脑勺,指尖触摸到光滑的头皮。那泣血蛇鳞就是他刚刚拔下来的,还没长回来,点点斑秃掩盖在赤发下,反正正面也看不出来。
“我倒是愿意,可她没同意呢。”
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走远,感叹年轻真好,哪怕是这么丑的男装,也能被一个人傻钱多的王老五当成情侣服。
“你以后别做这些引人误会的事,我不喜欢。”少女直截了当地吐出心中不快,“你要是还这样,我们就别凑到一块了。”
夜枫眠滑跪速度与天上仙人脚底的剑一般快:“好好好,对不起嘛。”
“娘!”
飞速奔跑的杨狗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还以为是哪家灵器铺新到的飞毛腿。
杨钰:刚训完他爹,又得训娃。
“狗蛋,你在外面叫我姐姐,听见没?”
全身灰扑扑的男孩将一个糖人递给她,圆滚滚的球上插着四个短短的糖柱,是按照土豆捏的,头上还有片小叶子。
“知道啦,姐姐。送你的。”
夜枫眠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显得阴阳怪气:“姐姐~送你的~”
“我也给你买了。”他背着的手往前一递:“老爹,你的大蟒蛇。”
“哈哈哈。什么大蟒蛇,这不就是一坨屎吗?”
少女忍俊不禁,那蟒蛇盘在一起,头朝上,尾巴藏在身体里,围成一圈一圈的,关键是粗细不一,做得很粗糙。
“嘿嘿,大蟒蛇盘起来就和那玩意差不多嘛。爹,这可是我自己做的哦。”
少女笑弯了腰:“你孩子的一点心意,是不是得施舍一点父爱给他?”
夜枫眠生无可恋地接过,咬了一口,还挺脆的。
“谢谢,话说你鬼叫参找到了吗?”
“找到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九烟阁。”
杨狗蛋见杨钰走在前面,悄悄拉了拉夜枫眠的衣袖,不安地反复捻动着衣角,“爹,我斑秃从正面看得出来吗?”
“你小子,拿蛇鳞去换灵石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知子莫若父。”夜枫眠潇洒地撩起刘海,让头顶的发丝虚虚遮掩着后脑勺上的斑秃,“没事,只要正面看不出来就行。”
“哦。”
杨狗蛋也将刘海往后梳,手掌一直做贼心虚地虚虚遮挡住后脑勺,正面装作优哉游哉的模样。
“你们两个怎么走在后面?我又不知道九烟阁在哪?”杨钰不知道他们俩在后面嘀嘀咕咕些什么,她只想快点去九烟阁换营养液。
“来了,来了。”
他们爷俩几乎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都将手背到头后,叼着根长长的野草,潇洒肆意。
糖人铺前,甜香混着烟火气,成了这仙凡杂处坊市里最热闹的一角。
“爹,我想要这个。”一声清甜娇嗔穿透嘈杂人声。
只见一个白发如雪,粉眸潋滟的少女,正拽着身旁男子的宽袖轻摇。她梳着利落的高马尾,发顶扣着一枚剔透的寒玉冠,衬得那张小脸越发莹润生动。
“霁月,我曾告诉你多次,重口舌之欲不易修行。”
而被她缠住的男子,一身素白冰蚕纱长衫,身形挺拔如孤峰寒松。他眼上覆着一条纤尘不染的白丝绸,遮住了双眸,却更显出鼻梁的孤峭与下颌线条的冷硬。
“爹,我们好不容易才下山一次。刚刚去了九烟阁,这不马上就要回临仙渡了嘛,就给我买吧。”
冷千山身后斜负着一柄古朴的风雪禅剑,剑未出鞘,周遭空气却已自发凝出细小的霜霰。
女孩指向糖人摊子上形态各异的糖画:“你看那糖人多好看!我们……我们让老伯照着我们样子,做三个!”
她晃着男人的胳膊,加重了关键词:“做成甜甜蜜蜜一家人,好不好呀?”
“一家人”三个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带着点儿撒娇,又藏着点儿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盼。她知道爹的剑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可这凡尘的一点甜,这“一家人”的烟火念想,是她最想捧到爹眼前的暖炉。
糖人摊的老汉早被这对气质非凡的父女震住了,尤其那蒙眼负剑的男子,虽不言不语,但周身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意,比腊月北风还冻人。
他搓着手,堆起十二分笑,声音却有些发颤:“仙、仙长……小姐好眼光!小老儿的手艺,保证给您捏得活灵活现!甜!保准甜!”
这分明只有两个人,于是他疑惑道:“还有一位是?”
微风吹拂,掠过冷千山覆眼的绸带和冰蚕纱衣袂,雪白的衣料泛起水波般的柔光,衬得仙人愈发飘渺出尘,不似凡俗。
男人薄唇微抿,无喜无怒:“好吧,一个做成月亮,一个做成雪花,还有一个……”
冷霁月可不怕爹这副冰山模样,笑嘻嘻道:“老伯,最后一个帮我画一个圆滚滚的土豆!”
这土豆是什么流行的灵物吗?刚刚有个小男孩也特意嘱咐。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娘亲啊,爹你就不想她吗?”
冷千山依旧沉默。覆眼的白绸下,无人能窥见他此刻的神情。只有那负在身后的、抱着剑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轻轻摩挲了一下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