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你们逍遥一派可是有前科,借出去的东西不到一刻,就被你们当咸鱼卖掉了,我不放心。”
张远越听越愧疚,越听越觉得逍遥弟子不是人,怎么能当没道德的二手贩子呢。可现在看见迎面跑来的可爱师妹,甜甜地唤着:“张师兄!”那份本就不多的愧疚感烟消云散,只想骂悬壶隐的弟子们一贯老奸巨猾,善于摆弄人心。
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如此朝气蓬勃,令他有种秋裤塞在袜子里的感觉,暖暖的,很安心。
“师妹!我也没等多久,你不用这般着急。”
这书一借一还,还单独见面,情分不就这么结下了?他心中奔过一万头草泥马,果然自己的段位比不过陈辰那只老狐狸。
杨钰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用袖子擦了擦汗,“我这不是怕耽误师兄的时间了嘛。”少女的声音轻灵,洋洋盈耳。
一口一个师兄叫着,张远的心都快化了,骄傲地拍了拍胸脯,引着她去正门,“师妹,我们逍遥一派只讲求一字。”
杨钰的呼吸终于慢下来,适时地接着话:“哪一字啊?”
“一个‘爽’字!所谓伊人,于焉逍遥?你来我们这,就是爽快地活,自在地修仙,寻求最适合自己的道。哪管旁人所言,俗世所束。”(1)
“那还真是自在逍遥。”
“那可不!我们长老比我们逍遥多了!我们这些弟子们日日早起,修习基本课程。他倒好,一觉睡到自然,逍遥峰的大小事情都是我们这的大师兄霄衡打理的。”
怎么自己遇见的都是大佬啊?就自己是个小菜豆。
杨钰懵懵懂懂地应和着,步履不停,跟着他慢慢往山上走着。
主峰如青玉酒壶斜倚云海,一道瀑布自壶口倾泻,半空被山风揉碎成琉璃珠帘。水珠坠入深潭却不溅起,反似星子浮空流转,弟子踏水练剑时,衣袂沾满碎光。
“好漂亮的瀑布啊。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2)
“豁!师妹这般好兴致还作诗一首。可别叫那文修听见了,他定又要快哉快哉了。”
“哈哈,原来那个古风师兄是逍遥派的。”
绕过瀑布,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是另一幅景象。逍遥峰山腰以下苍松叠浪,以上则岩骨覆雪,终年不化的冰冠在日照下流淌七彩光晕,恍若神女银簪缀了琉璃。
每走一处,众多修炼的弟子们都投来灼灼目光,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张远像老鹰护小鸡一样,对还未拜师的杨钰堪称严防死守。他将一个个探寻好奇的眼神瞪了回去,手向脖子一比,示意这些贪玩的同门不要捉弄于她。
倏地又见修九流的弟子们正不规矩地往衣袖里翻找着,他狠狠地白了他们一眼,口中无声道:“不要撒痒痒粉!”头上绑着碧绿抹额的“鼠鼠们”这才悻悻地点点头。
张远做好“护犊子”的一切才继续介绍起来:“我们这最老的银杏树会打鼾,弟子们只要将烦恼写在黄叶塞入树洞,醒来便见叶上批注毒舌评语。可有意思了,你待会一定要去试试!”
“好啊,好啊。”少女兴奋地拍拍手,跃跃欲试。
张远兴致也高起来,加快步伐。走了约莫十分钟路程,出现了一棵十人环臂才能丈量出树围的古树。
那有着上万年树龄的银杏树根系发达,枝繁叶茂,茂密的树冠遮蔽了大片的天空。树下立着一人,气势咄人,衣袂飘飞。
“不好!是文修!”他拉着杨钰躲了起来,“等他走了我们再去。”
少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一个瘦成竹竿的男子正在树下自言自语,慢慢摇着一把折扇,瞧着很是风流倜傥。
“他有这么可怕吗?”
张远瞬间露出了一个极度恐惧的表情,摇摇头,沉重的语调像是见了鬼:“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只见那文修念念有词,对着树洞深情表白,像是对着虚无的爱慕对象。
“小美人,喜欢小生这么叫你吗?快哉快哉,我应在江湖悠悠。”
杨钰心道:这还好吧,桃花癫而已。
“美人幸会幸会,嚯哈哈哈哈哈哈。不品人间酒,不知其中醉。不陷世间情,不知其中泪。不经苍生苦,不知其中味。一茶一酒一人生,半醒半醉半浮沉。我们相遇在此,真是快哉快哉!”
杨钰神情复杂:好怪,我在看看。
“小生看似热烈实则心如寒霜,不知哪位姑娘有此大爱,能穿越万千人海与我共写情缘……不,小生又在痴人说梦,世上怎有这样女子,能捂化我这天生凉薄的心脏。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就此别过,姑娘!”
杨钰杀心渐起:小女子不才,公子莫怪。噫吁嚱,想一脚踹飞,把你的头当球踢。(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