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咸了………”
小厨房内,柳闻莺吃着铃铛“投喂”的吃食,表情瞬间没有绷住。
她这边吃完,那边就立马喝了一大口水。
喝完水,柳闻莺对上铃铛紧张而期待的目光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开,但是她俩的交情坏话也说不了。于是,柳闻莺只说了这么一句“有点咸了。”
“啊,是我没掌握好度。”
就算柳闻莺已经很委婉了,但是铃铛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失落的神色,她自己也尝了一口,顿时表情比柳闻莺还要精彩。
何止是咸了那么简单,好好的鱼羹里面的腥味她也没处理干净。
毫不夸张的说,柳闻莺自己吃的第一口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是吃了什么带鱼煮汤。
还是那种不加葱姜蒜的那种死带鱼直接丢锅里的。
“老天爷,师父要是知道我把她做的拿手菜鱼羹做的这么难吃,她非得打死我。”
看着铃铛快哭的模样,柳闻莺拍了拍铃铛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勤能补拙嘛,你前些日子不也是这样努力嘛?上次你早上不是还给小姐做了小笼包,小姐也说很好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我今日都练了三次,次次都不对。更要紧的是,方才二太太那边还派人来说府里用度要再减。
二太太传话来,说是各院的小厨房里每旬只给些做糕点甜汤的份例就好,各院里的饭菜主要还是由大厨房统一制作。
这以后我就再想多练几次,也不行了。”
这个政策原先在夏季的时候那时候就用过,后来深水井打了之后又松了一些,如今再次收紧,这让铃铛也是摸不着头脑。
柳闻莺听了同样不懂,不过她还是安慰道:“万事开头难,你才学了多久?能把鱼羹的样子做出来就已是进步。
这可是孙娘子的绝活之一,要是能让你随便学一学就能做好,那能叫孙娘子的绝活?
既然现在小厨房只能做些糕点,不如你干脆先将你会的糕点专心练好,也算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铃铛听了也是苦闷地点了点头,然后她红着眼睛语气里有些委屈和柳闻莺说道:“我这不是想着手艺练上来了,偶尔给咱们院里的小姐妹们开小灶么?从过了年之后这吃食实在是……”
原来铃铛一个三等小丫鬟她抱怨这种东西难吃,她也就只能口头上说说,做不了其他的。
但是如今她都掌管了小厨房,要是能做点吃食改善一下她当然是要做的呀。
谁知道又遇见这么一遭。
柳闻莺听见铃铛说下人吃食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叹气。
可不是么?
就不和过年时候的吃食相比,就说和年前的吃食对比?
那也是一点也比不了?
本来年前那段吃食大家都议论纷纷觉得非常差,结果今年的吃食更加难评。
年前:新鲜蔬菜+碎米饭。
年后:烂菜叶子或咸菜疙瘩+掺了麸皮的杂粮米饭。
现在的杂粮米和后世追求健康的杂粮米完全不同。
这里的粗粮难以下咽,咽多了咀嚼不仔细甚至能把嗓子划破。
柳闻莺发现有水没水的,菜上可能有点影响,但是对于主食,他们注定是在杂粮上一去不回头了。先前沈家拉了一船的粮食,她爹跟着总管去核算粮食什么的,按照他爹说的,沈家送来的粮食,最后将府里所有的仓库都装满了。
那里面不仅有粟米、粳米还有不少风干的肉干与腌菜,按苏府上下百来口人的用度算,便是吃到明年秋收都绰绰有余。
可就是这般,二太太还是紧紧扣着不愿松手改善府内所有人的伙食。
柳闻莺算是看出来了,二太太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二人小话尚未说完,屋后轻风卷着一阵凉意穿过院门。
这阵风柳闻莺和铃铛起初也没在意,毕竟已经快要入秋了,结果谁也没想到,不一会,窗外忽然飘来一阵细密的雨声。
淅淅沥沥雨水落在青瓦上,打湿了小厨房窗棂上那盆种着的已经半死不活的小白菜上。
看着那小白菜上的水珠以及被雨水打湿的窗棂时,柳闻莺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真、真下雨了?”
刚入秋,钦州终于盼来了今年第一场雨,虽现在这雨看着小得连地面都没浇透,却也让憋了许久的空气里多了几分湿润。
而这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总算下雨了。”
夜灯如豆,柳致远放下手中誉写的话本稿纸,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轻快,“先前还怕旱情再拖下去,深水井也不顶用了。”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柳致远扭过头看向尚未完全合上的窗户,雨水在上面溅起一阵阵水花。柳致远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趁着初秋天还暖和,这地里估摸着还能趁机再种些菜,总不能这钦州一年到头来地里什么都没有不是?”
年初地里到是种的有,但是后来全干死在地里了。
之后挖了水渠引水,这地里又是稀稀拉拉种了些粮食,这还是柳致远跟着管事出城去清点沈家送来粮食那次看见的。
长势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