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愫和李桃外出购置工作室所需的物品。
忙了一上午,中午就打算在附近随便吃一家。
雪簌簌从昨晚下到现在还没停过,地上已经厚厚堆积了一层雪,车辆从雪地上驶过留下条条浅浅的轨迹。
枝头光秃秃的,连只鸟儿都没有。
走到红绿灯路口,那里聚集了一群人。
有男有女,议论纷纷。
“愫姐,你快看!那里有个人躺在地板上诶,咋了呀这是,多冷的天气啊,不得冻死。”
林愫循着视线望过去,路口旁果然躺着一个中年妇女,眼睛阖着,看着不省人事,应该是晕倒了。她指尖不自觉攥紧,径直越过了那群正站着看热闹的人,往那个晕倒的妇女走过去。
有一男人道:“小姑娘,你别过去呀,万一碰到个碰瓷的就完蛋咯。”
其他人连连附和:“是啊是啊,别给自己找麻烦嘞。”
林愫却没搭理,她在妇女身边蹲了下来。
女人眉梢已经积了些许霜寒。
她随即脱掉外套盖在妇女身上,回头喊李桃帮忙:“小桃,先打120,再报警。”
“好的,愫姐。”
医院走廊外。
李桃一脸关切地看着林愫:“愫姐,你还好吧?你认识那个阿姨吗?”
林愫摇摇头,“我不认识。”
“那你怎么慌张成这样呀。”
从刚才到现在,林愫全身一直在微微颤抖,好像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她眸光缩了一下,黯色了几分,低低道:“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外婆。”
当年因为那件事,外公脑溢血去世,外婆一度伤心悲痛,导致身体很不好。
一次,外婆出门买东西,回来时突发心梗晕倒在街上。正如今天的这一幕一样,围观的人担心老人家碰瓷,无一人敢上前帮忙,甚至很久之后才报了警。
可等到120来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如果能早一点送进医院,外婆不会去世的。
林愫知道,这怪不了任何人。
也于是,她再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哪怕是碰瓷,她也认了。
李桃还是头一次听林愫讲家里人的事情,还是如此悲戚的事情。
她感同身受地难过起来,一时没忍住哭出了声。
林愫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反倒安慰起了她来:“没事的,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李桃濞了一把鼻涕,用力点点头:“愫姐,会越来越好的!”
“小桃,我们晚会再走,我想自己一个人散散心。”
李桃表示理解:“愫姐,你去散心吧,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林愫放空了思绪朝前漫无目的地走着,拐弯之际,遽然跌入了一个带着浅浅风雪却格外温暖的怀抱中。是熟悉的气息。
谢池抱紧了她,声音温柔哄溺,“姐姐,想哭就哭吧,我不看。”
她最脆弱的时候会努力假装坚强,可最坚强的时候有个人将她拥入怀抱,并温柔地对她说,想哭就哭吧。那么她的坚强会顷刻瓦解,像一堵墙塌陷摇晃。
眼泪夺眶而出,林愫依偎在他怀里无声哭泣。
虽然没有哭出声音,却也觉得尽情肆意。
谢池将她裹进了自己的大衣外套里,双手搂得更紧。
“这么冷,姐姐怎么穿得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等一会,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你。”
林愫觉得哭出来心里好受得多了,乌云拂开太阳见明。
听他这么说,她才想起来,她刚才脱下外套盖在那晕倒的妇女身上,就一直忘了再穿。
“不用了,外套在我车上呢,我一会穿。”
顿了顿,林愫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好巧!
谢池撩抬了下眼皮,几分漫不经意,“刚好在停车场看到姐姐的车了,以为姐姐受伤了,所以就进来看看。”
“……我没受伤。”
“我知道。”
闻言,林愫垂眸轻轻地笑了下。
忽然想到李桃还在等着她。
“我下午还有点事,先走了。”
半步还没走出去,她倏尔又回了头,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谢谢你,谢池。”
天气渐凉,被窝渐暖。
林愫是一天醒得比一天还晚。
今早到工作室。
李桃就迫不及待迎了上来:“愫姐!好事啊!”
林愫还有点儿困意没醒,兴致不高,“能有什么好事啊?”
“铛铛铛,看!”
顺着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墙上正挂着一面锦旗。
黄色绣边,红色打底,莫名让平日低调的工作室都显得蓬荜生辉。
“这是?”
李桃热情解释:“就愫姐你上次救的那个阿姨,一早她的家人就送来了锦旗。那阿姨的儿子好像是个什么领导,听说我们从事摄影行业,就给我们送来了几张交流会的入场券。”
说着,递给了林愫几张券。
“思明交流会。”
陆蓓蓓喝着水,也凑上前来:“我在网上刷过,这个交流会啊,就是一群摄影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