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情绪激动:“咱都破产了,你怎么还跟景曜闹!你把那女的撞瘸,你就该忍受他的苛待!”
“对,景曜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现在只有他能帮姜家,能救你爸!”
姜时沅眼尾泛起涟漪,声线悲凉:“爸出事到现在,景曜有问过一句吗?”
周萍沉默了。
没有,一句都没有。
姜时沅噙在眼眶的泪水不停打转,最终还是犹如打开的水龙头般,哗啦啦落了下来。
“他恨我恨到连女儿住院都不愿意瞧一眼,怎么可能还会帮忙?”
“妈,你醒醒吧,别再痴心妄想了!”
阳台飘荡起绝望的回声,冷风卷进来吹乱她的青丝,阳光照在那满是晶莹泪痕的脸颊上。
足足沉默了两分钟,周萍才颤抖着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妈是一时激动才对你动手,但你不能不管你爸啊,他一把年纪,哪能在牢里待这么久。”
“听话,再去求景曜一次好不好?”
一想到年迈体弱的姜父正在饱受牢狱之灾,姜时沅心如刀割。
她并非见死不救,而是她深知凌景曜是不会帮的。
正是姜父当年将她怀孕的事告到凌老太那,才逼得他悔婚许芙,无奈娶了她。
说白了,他对姜父同样恨之入骨。
此刻不落井下石就该庆幸了,怎么可能还仗义相救。
客厅飘来蹦跶的脚步声,是安安醒了。
姜时沅走到周萍身后,推着她轮椅,嗓音很轻:“爸的事,我会再想办法。”
周萍脸黑了下来,“尚宇下个月就要办画展了,我还指望你找景曜帮他宣传。”
姜时沅指节忽的一抽。
姜尚宇比他小四岁,两年前从意大利学艺归来,现在和狐朋狗友居住在远郊的画室。
表面是才华横溢的新生代画家,实则是最令人头疼的存在。
因为姜尚宇好赌滥交,几年前开始接触虚拟货币,直到现在已亏损上亿。
每回亏损,他都会恬不知耻找到凌景曜,死皮赖脸求打救。
有一次甚至闯入股东大会…
凌景曜迫于无奈,总会拿几百万打发。
也正因如此,才让姜时沅越发被轻视。
早饭结束,姜时沅将安安送到培训中心。
寄出一份文件后,驱车前往京市几家顶尖的律所。
那是她的父亲,凌景曜不救,她得救,砸锅卖铁也得救。
—
凌景曜正在办公室签署合同,金秘书拿着一份文件进来,放下。
他没想到姜时沅挺硬气,脸上带着微妙的期待:“凌总,这是太太寄来的,说希望你尽快签字。”
凌景曜手指忽然一顿。
打开一看又是离婚协议,龙飞凤舞的大字签在开头的位置。
女方:姜时沅
连笔带顺,有够潇洒。
字迹再潇洒又怎样?
一个为了博取丈夫关注,连女儿都利用的蛇蝎女会离开他?
都是惯的!
不出半月,姜时沅就会痛哭流涕下跪认错。
他不可能纵着她。
将离婚协议书扔进碎纸机。
金秘书一闪而过失望。
虽说他想继续赚许芙的线人费,但还是挺期待姜时沅变成落魄凤凰的,那样他才能捡现成。
姜时沅可是出了名的清纯性感,肤白胜雪、胸脯鼓鼓、细腰翘臀,再搭上那匀称嫩滑的大长腿。
啧啧,瞧不上归瞧不上,享受起来是真销魂入骨。
大学时不还干过那行么,到时离婚后给个几万一晚,估计会感恩戴德。
提起这茬,金秘书讪讪汇报道:“股东们今天问,姜卫国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卫国也就是姜父,这次的案子并非简单的买凶杀人,而是涉嫌杀害某局长。
一等一的烫手山芋。
这事说白了,谁沾上谁麻烦,所有人都在用力撇清关系。
凌景曜签字的手蓦地一停,笔尖停滞在雪白的纸面上,墨水慢慢氤氲开来,留下一个黑色污点。
办公室陷入冗长的沉默。
许久,他放下钢笔,倚靠在椅背上,淡淡问:“姜时沅那边什么动作?”
金秘书:“早上去请律师了。”
请律师?
凌景曜倨傲一笑。
他倒是要看看,没了他帮忙,姜时沅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
今晚要回老宅吃饭,出发前,姜时沅去培训中心接安安。
心情好,连吹过来的寒风是透着幸福的气息。
有家律所愿意洽谈姜父的案子,前期费用最低一百万。
一百万很多,好在手头还有一件饰品能抵押,等那位相熟的珠宝商出差回来,再卖给他即可。
车子抵达培训中心,一个意外之外的身影闯入眼帘。
是凌景曜。
天色已暗,街道的路灯照耀在他身上,把他周身气质衬的更加清冷,犹如矜贵优雅的神明。
姜时沅泊好车,无视他,径直朝大门方向走去。
凌景曜碾灭烟头跟上去,一把揪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