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程度异常,她的这点事,没必要去打扰顾屿时。
她也不想要再落得个没脸。
初初察觉到和顾屿时的关系冷淡时,她恼过,也鼓着气不肯搭理顾屿时,但时日一久,她发现顾屿时当真是要和她生疏时,封温玉有一度陷入过迷惘。
她和顾屿时之间的这段关系,主动者从来都是顾屿时。
她习惯于他的照顾,能感觉得到他的真心,也不吝啬地真心待他,所以,才在察觉到顾屿时的冷淡时,她不可避免地陷入不解。
不解过后,她有试图去找顾屿时问个明白。
可结果都不理想。
那一段时间的冷战似乎将二人的关系彻底打入深渊。
锦书忍不住:“可是——”
“锦书。”
锦书下意识地抬头,她看见她的夫人躺在床榻上,艰难地呼吸着,嘴上干皱地起了皮,分明病得格外难受,却竭力地保持清醒,只为了阻拦她:“我好累,锦书,我好累……”
她像是在说给锦书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声音逐渐呢喃不清。
锦书一怔,鼻尖泛起难言的酸涩,堵得她很难受,她恍然间发现,她在夫人身上好像找不到一点当初那个明媚如骄阳的小姑娘的影子了。
木门被关上,室内又只剩下封温玉一人,她望着床顶,许久,她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脑袋越发的沉重。
门外。
书瑶还端着空空的药碗,她苦恼地看向锦书,压低了声音:“咱们真的不让人去告诉老爷一声吗?”
锦书擦了一把脸:
“派人去门口守着,一旦老爷回府,就立刻着人请来。”
夫人不愿让她们去大理寺请人,她只能用这种笨法子。
日色从明到暗,书瑶忍不住地往府门口跑了数次,守在门口的人也换了几波,唯独她们要等的人迟迟没有回府。
眼见夕阳余晖要消失在天际,书瑶有点急了:“老爷怎么还没有回府。”
锦书给不了她答案。
顾屿时是披着夜色回府的,沐凡手中还抱着几本未处理完的卷宗,两人一跨过门槛,惊醒了守在门口的小厮,小厮浑身抖了一下,瞌睡才散去,他一见老爷,忙不迭地开口: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夫人已经病了一日了!”
顾屿时一下子停在了原地。
沐凡抱着卷宗,也紧跟着停下,全然不敢出声。
片刻,顾屿时动了,抬脚朝正院的方向走去,他眉眼神色冷凝,和乍然欣喜的锦书等人擦肩而过,锦书二人心底咯噔了一声,顿时都觉得有点不安。
封温玉被脚步声吵醒,她蹙了蹙黛眉,艰难地睁开眼,还未看清来人,就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
“我以为这种手段,你不会用第二次。”
室内倏然一静。
锦书和书瑶满脸惶恐。
封温玉脑海空白了一刹间,才意识到顾屿时在说什么。
在她觉得二人关系还能回转时,在她想要找顾屿时问个明白时,曾装过病派人去请顾屿时,彼时顾屿时的确如她所愿地来了,但顾屿时只见了她一眼,便冷下了脸:
“封温玉,你何时也学会了装病这种手段。”
冷淡至极的声音,透着一股嘲讽。
将那时的她臊得面红耳赤,彼此没能交谈下去,结果不欢而散。
那日顾屿时的神情如同一根针,深深地扎在封温玉的心底,叫她觉得难堪。
而如今,那日的难堪仿佛再次扑面而来。
她有前车之鉴,于是,他笃定了她这次也是装病。
心脏处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意,本就风寒的身体陡然发虚,封温玉连攥着锦被的力道都没有,她当初难得一次的示弱,在他眼中或许只是下作的手段,她唇色发白,双眸却控制不住地泛红。
封温玉锦被下的手指都在颤抖,她闭上眼,似乎在积攒说话的力气:
“顾屿时……”
她浑身都在发抖,压抑许久的呛咳随着这一声呼啸迸发,她骤然控制不住地伏倒在床头,脖颈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她攥住被褥的手指泛着青白。
此时,众人才发现,她露在锦被外的身姿居然是那般单薄,仿佛薄薄的一张纸,厚重的锦被都要将她压垮。
床榻前的男人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他要扶住她,却被她抗拒地推开,他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许久,封温玉艰难地抬起头,双眸中有水色急促地掉下,她却顾不得,她只盯着顾屿时,眼中有决绝之色,或许是积攒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也或许早就埋在心底的话,今日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和离吧。”
她说:“顾屿时,我们和离!”
她受够了!
室内的气氛一瞬间如坠冰窖。
锦书和沐凡等人都是脸色一变,被吓得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顾屿时看向封温玉,声音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你病了,今日的话,我当没听见。”